翌日,玄水閣專設的“止戈臺”區(qū)域,比往日喧囂了數(shù)倍,巨大的擂臺以玄冰晶石混合百煉精鋼筑成,上面銘刻著加固與防護的陣法符文,確保能量不會外泄。擂臺四周,早已圍滿了三宗弟子,涇渭分明地形成三個陣營:赤紅如火的赤陽宗,玄黑如墨的玄水閣,白金銳利的鋒金崖。
空氣灼熱,并非源于溫度,而是源自那一道道交織碰撞、充滿了審視、挑釁與戰(zhàn)意的目光。玄水閣門規(guī)森嚴,嚴禁私斗,但這“止戈臺”正是為解決恩怨、切磋技藝而設。規(guī)則明確,可打傷,不可打死,違者,輕則廢修為、逐出宗門,重則以命相抵。在這三宗大比前的敏感時刻,這里自然成了各方試探深淺的最佳場所。
所有人都清楚,站在這里的核心弟子,無一例外都踏入了人炁凝藥期,下丹田內(nèi)正在孕育或已初步凝聚了“虛元真種”,靈覺初開。真正的區(qū)別在于,有人初入此境,勁炁尚顯虛??;有人已在此境深耕數(shù)年,勁炁渾厚,真種凝實,接近圓滿;更有極少數(shù)天驕,已臻圓滿。
“哼,赤陽宗的諸位,火氣還是這么大,也不怕在這水汽充沛之地,把自己給蒸干了?”一名玄水閣弟子語帶譏諷,引來周圍一陣低笑。
“總好過某些人,只會躲在烏龜殼子里,仗著地利耍弄些水花。
赤陽宗弟子立刻反唇相譏,周身熱氣蒸騰,將靠近的水汽都逼開,鋒金崖的弟子則大多抱臂冷觀,偶爾有人開口,聲音也如金鐵交擊,“徒逞口舌之利。待會上臺,希望你們的本事,能和你們的嘴一樣硬?!?
“赤陽宗的諸位,聽說你們凝藥需極度凝神,稍有不慎便真種潰散?可別在這擂臺上因為緊張而前功盡棄啊?!币幻w弟子語帶戲謔,他周身水汽繚繞,氣息綿長悠遠,顯然在凝藥期已沉浸許久。
“不勞費心!我宗真種以純陽為基,最是穩(wěn)固,倒是你們,陰柔之力凝藥,小心根基虛浮,一觸即潰!”赤陽宗弟子立刻反唇相譏,其體內(nèi)勁炁澎湃,熾熱之感撲面而來,雖也是凝藥期,但那股爆發(fā)力更具威脅。
很快,試探性的比試開始了。
莊戟天靜立一旁,目光沉靜,仔細觀察著每一場較量,他剛?cè)肽幤诓痪?,真種尚在溫養(yǎng)孕育,正是需要大量觀摩和印證的時候。
臺上兩人同為凝藥期,赤陽宗弟子攻勢狂暴,雙掌赤紅,揮灑間熱浪滾滾,試圖以絕對的力量和熱度蒸發(fā)、撕裂對手的防御。而那名玄水閣弟子,身法如流水無形,雙掌劃動間,道道凝實的水藍色屏障不斷涌現(xiàn),不僅化解勁力,更有一股暗勁如潮汐般反涌,試圖撼動對方丹田內(nèi)正在凝聚的真種。最終,赤陽宗弟子久攻不下,真種被對方勁炁連續(xù)震蕩,氣息出現(xiàn)紊亂,被一掌逼下擂臺。
“對付玄水閣,不能只靠蠻力猛攻,其勁炁有滲透、震蕩之效,專擾真種穩(wěn)定。我需以更精純、更凝聚的勁炁,以點破面,同時穩(wěn)固自身真種,方能不敗?!?
鋒金崖弟子出手,其指尖凝聚的勁炁宛如實質(zhì)的金針,穿透力極強,專攻穴位與經(jīng)脈節(jié)點,試圖從內(nèi)部破壞對手的勁炁運行,間接影響真種穩(wěn)定。與之對戰(zhàn)的赤陽宗弟子,將赤陽勁遍布全身,形成一層灼熱的護體氣罩,卻依然被那尖銳的炁勁刺入數(shù)分,運轉(zhuǎn)困難,最終落敗。
“鋒金崖的勁炁,追求極致的穿透與破壞,對真種的威脅極大,硬抗非良策,需以靈活身法避開其鋒芒,或?qū)て涔魰r露出的破綻,攻其必救?!?
玄水閣與鋒金崖是耐心與技巧的較量,玄水閣弟子將水之柔韌與滲透發(fā)揮到極致,不與對方硬拼,而是以連綿不絕的柔勁纏繞、遲緩,那無孔不入的水汽更是試圖侵蝕對方鋒銳的勁炁,使其“生銹”。鋒金崖弟子攻勢雖猛,卻如同陷入泥沼,銳氣被一點點磨掉,真種因久攻不下而漸漸躁動,最終露出破綻落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