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日來體內(nèi)氣感的停滯,像一塊巨石壓在山娃心頭,帶著幾分難以說的憋悶,他背著背簍,不知不覺中踏入了爺爺生前都甚少涉足的北山幽谷,這里的藥材更為豐茂,也意味著更為原始與危險(xiǎn)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腐殖氣味,他正專注于一株罕見的赤芍,突然,前方密林深處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低吼與灌木劇烈摩擦的聲響!
山娃渾身汗毛瞬間倒豎,采藥人的本能讓他立刻蜷身,悄無聲息地藏匿在一塊風(fēng)化巖后,屏住呼吸,只見不遠(yuǎn)處的林間空地上,一場(chǎng)殘酷的搏殺正在上演!
一頭體型碩大、皮毛雜亂、獠牙外翻的野豬,正紅著眼,瘋狂地撞擊著一只身形矯健、目光兇戾的成年猞猁。野豬的側(cè)腹已被猞猁撕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口,冒著血沫,而猞猁的一只前腿也明顯不自然地彎曲著,動(dòng)作緩慢了不少。
恐懼,像冰冷的藤蔓,瞬間纏緊了山娃的心臟,讓他幾乎窒息,他想逃,但雙腿如同灌了鉛,沉重得不聽使喚,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(chǎng)最原始、最血腥的生存之戰(zhàn)。
野豬又一次埋頭猛沖,猞猁靈巧地躍起躲避,卻因傷腿落地不穩(wěn),被野豬的獠牙狠狠挑中了后胯!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山林,猞猁被甩飛出去,重重撞在一棵樹上。然而,瀕死的野獸最為可怕,那猞猁在地上翻滾一圈,竟借著翻滾之勢(shì),用盡最后的力氣,如同一道閃電,精準(zhǔn)地?fù)渖狭艘柏i的脖頸,一口死死咬??!野豬發(fā)出沉悶而痛苦的咆哮,龐大的身軀瘋狂甩動(dòng)、翻滾,試圖將猞猁甩掉,樹木被撞得噼啪亂響,泥土與落葉到處翻飛。
山娃緊緊捂住自己的嘴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才沒有驚叫出聲,他的身體因?yàn)闃O致的恐懼而劇烈顫抖,心臟擂鼓般撞擊著胸腔,幾乎要跳出來。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,看到了生命在最野蠻狀態(tài)下的掙扎與消亡,就在這極致的恐懼中,他會(huì)陰那停滯已久、飽脹難受的氣感,竟突然不受控制地、劇烈地搏動(dòng)起來!
那不是他平日里溫和引導(dǎo)的暖流,而是一種灼熱、躁動(dòng),如同被點(diǎn)燃般的能量,在會(huì)陰深處左沖右突,仿佛也被外界的生死搏殺所引動(dòng),要尋找一個(gè)宣泄的出口!他無暇去引導(dǎo),也無心去控制。全部的意志都用來對(duì)抗恐懼,用來將自己縮得更小,更不起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