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撤,我們都會死在這里!會被活活餓死!”另一名年輕的將領(lǐng)也哀求道,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“死?”可汗笑了,那笑聲比受傷孤狼在雪夜里的嚎叫還要凄厲。他猛地跨出一步,鋼鐵般的大手揪住那名主張撤退的將領(lǐng)的衣領(lǐng),輕而易舉地將他如同拎起一只小雞般提了起來。
“只有懦夫才會坐著等死!”
話音未落,他手中的金刀劃出一道冰冷而殘忍的弧線。
噗嗤!
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,如同灼熱的雨點,濺滿了可汗的臉。那名將領(lǐng)的頭顱沖天而起,臉上還帶著錯愕與哀求的表情,最終重重地落在了地毯上,滾到了那只翻倒的金杯旁,雙眼圓睜,死不瞑目。
無頭的尸身轟然倒地,帳內(nèi)瞬間陷入了絕對的死寂,只剩下鮮血從脖頸斷口處噴涌而出的“嘶嘶”聲,以及濃郁的血腥味迅速蓋過了酒肉的香氣。
可汗伸出舌頭,緩緩舔了舔嘴角的血。那股溫?zé)岬?、帶著鐵銹味的感覺,讓他眼中的瘋狂燃燒得更加旺盛。他環(huán)視著所有因恐懼而噤若寒蟬的將領(lǐng),他們像一群被雄獅懾服的鬣狗,渾身僵硬,不敢動彈。他用那柄尚在滴血的金刀,一一指過他們,下達了那個瘋狂到極點的命令。
“唯一的活路,就在那座城里!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像重錘般砸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“傳我命令,全軍出動,不計傷亡!”
“天黑之前,給我拿下朔州!”
“城破之后……”他頓了頓,臉上露出一個猙獰到扭曲的笑容,白森森的牙齒在血污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可怖,“不封刀!”
可汗像扔垃圾一樣扔下手中的尸體,大步走出中軍大帳。他翻身上馬,在一眾被其兇威徹底震懾的親衛(wèi)簇?fù)硐拢瑳_到了兩軍陣前的最高處。他從親衛(wèi)手中接過那顆尚在滴血的頭顱,用刀尖殘忍地挑著,高高舉起。
山坡之下,數(shù)十萬軍心動搖的草原大軍,正望著山坡上那尊沐浴在晨光與血色中的魔神身影,發(fā)出不安的、如同潮水般的騷動。他們已經(jīng)知道了紅石谷的消息,恐慌正在他們之間悄然蔓延。
可汗用盡全身力氣,發(fā)出了最后的戰(zhàn)爭動員,聲音撕裂了北疆冰冷的晨風(fēng),傳遍了整個戰(zhàn)場。
“兒郎們!”
咆哮聲如雷。
“我們的家園被毀了!我們的牛羊被燒了!”
“我們沒有退路了!”
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瘋狂的煽動力,將所有人的恐懼都轉(zhuǎn)化為了最原始的仇恨。
“想要活命!想要女人!想要糧食——”
他將那顆頭顱奮力擲向前方,頭顱在空中翻滾,劃出一道血色的拋物線。
“就給我踏平那座城!殺光里面的每一個人!”
被仇恨與求生欲徹底點燃的數(shù)十萬草原大軍,在短暫的死寂后,爆發(fā)出了震天的、野獸般的咆哮!這吼聲是如此巨大,連他們腳下的大地都在劇烈地顫抖。
所有的陣型、所有的戰(zhàn)術(shù)、所有的理智,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。他們不再是一支軍隊,而是一頭被逼入絕境、只剩下嗜血本能的巨大怪獸。
他們化作一股混亂、瘋狂、不計生死的黑色鐵騎洪流,朝著朔州城那單薄的城墻,發(fā)起了山崩海嘯般的、zisha式的總攻!大地震顫,煙塵遮天蔽日,那股毀滅一切的氣勢,仿佛要將整個北疆的天空都徹底傾覆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