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排,蹲踞!”張虎的聲音再次響起,冷靜,而又無情。
“唰!”
又是一百桿木矛以一種,更低也更致命的角度,自那第一排矛陣的縫隙之中探出!
那兩排矛陣,高低錯落疏密有致,瞬間便在陣前,構(gòu)成了一道,沒有任何死角的、由無數(shù)鋒利矛尖所組成的移動墻!
“前進!”
“咚!咚!咚!”
三百名鎮(zhèn)海新軍,腳下踏著整齊劃一的、充滿了力量的步伐。他們,沒有沖鋒,他們只是,以一種看似緩慢,卻又不容抗拒的姿態(tài),向著那,已然沖到他們面前的三千亂軍平推而去!
沒有驚天動地的兵刃交擊之聲。
只有,一聲聲,血肉被那鋒利木矛,輕易穿透的,沉悶的“噗嗤”聲。
與那,一聲聲,充滿了痛苦與不敢置信的,凄厲的慘叫。
那是一場,毫無懸念的碾壓。
那三千名,看似人多勢眾的衛(wèi)家軍,在那道鋼鐵之墻面前,脆弱得,如同一群被投入了絞肉機的草芥。
他們,沖不破那矛陣。
他們,甚至連碰到那矛陣之后,那些新軍士兵的衣角都做不到。
他們只能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,或身旁的袍澤,被那一桿桿,如同毒蛇吐信般,精準而又致命的木矛,輕易地貫穿。
恐懼,如同瘟疫,瞬間便在那三千人的軍陣之中,徹底蔓延開來。
他們,開始潰散,開始向著后方,倉皇逃竄。他們?nèi)拥袅耸种械谋鳎拥袅四亲詈蟮膶儆谲娙说淖饑馈?
而那三百名鎮(zhèn)海新軍,卻依舊,在張虎那冰冷的號令之下,保持著,那完美的、無可撼動的陣型,以一種,近乎于殘忍的姿態(tài),一步一步地向前,平推收割著那所有來不及逃走的士兵。
點將臺之上,一片死寂。
太子,早已,霍然起身。他那雙,第一次,親眼見證了,這種,充滿了紀律與秩序的、近乎于藝術(shù)般的殺戮的眼睛里,是再也無法用語形容的,巨大的震撼!
他終于,明白了。
他終于明白了,林乾口中,那“真正的軍隊”的含義。
而那客席之上,那幾位,北疆軍鎮(zhèn)的將主,那臉上,早已是,一片慘白。他們,看著那,如同砍瓜切菜般,收割著他們舊日同僚的恐怖矛陣,那心中,是無盡的,后怕與慶幸。
慶幸,自己沒有,與衛(wèi)家一樣,愚蠢地選擇,與這位深不可測的年輕人為敵。
而衛(wèi)家父子,則早已面無人色。
衛(wèi)疆那魁梧的身軀,在劇烈地顫抖。那不是憤怒,而是,純粹的恐懼。他知道,若是將他,與他麾下最是精銳的親兵,投入到那矛陣之中,其結(jié)果也不會有任何不同。
而衛(wèi)離,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那臉上,是認命般的絕望。
他知道,當這三百新軍,以這種,近乎于神跡般的、碾壓的姿態(tài),贏得了這場,本該是毫無懸念的演武之時。
他們衛(wèi)家,便已然輸?shù)袅?,最后一絲,可以與這新時代討價還價的籌碼。
演武,結(jié)束了。
那三百名鎮(zhèn)海新軍,自始至終陣型都未曾有過半分散亂。
他們的身上,甚至沒有沾染上,一絲一毫的血跡。
而他們的對面,那三千“百戰(zhàn)老兵”,卻已是,尸橫遍野,哀嚎震天。
林乾,緩緩地站起了身。
他,走到了點將臺的最前方。
他,看著那,場下數(shù)萬名,早已被眼前這一幕,震撼得鴉雀無聲的北疆軍卒。
他的聲音很平靜,卻又,足以讓每一個人,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今日之后,”
“北疆再無衛(wèi)家軍。”
“只有,”
“大周,鎮(zhèn)海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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