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化為飛灰，但身體卻完好無損，皮膚下甚至流轉著淡淡的輝光。

他閉著眼，胸膛平穩(wěn)地起伏著，像是在熟睡。

“肖恩！”

伊格瑞絲撲到他身邊，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，又摸了摸他的心跳。

平穩(wěn)，有力。

她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，終于落了回去，眼淚瞬間決堤。

希爾維娜也走了進來，她先是確認了一下丈夫的狀態(tài)，然后走到了女兒身邊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“傻孩子，他贏了?！?

…

婚禮的騷亂，以一種誰也未曾預料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。

數(shù)日之后。

龍王堡已經(jīng)恢復了往日的秩序，破碎的建筑在巨龍的魔法下迅速修復，空氣中彌漫著慶功宴的酒香和烤肉味。

各族的代表，在經(jīng)歷了那場驚心動魄的“婚禮助興”后，也陸續(xù)準備啟程。

龍王堡的出口處。

“導師！導師那最后一擊，你看到了嗎！”

獸人酋長格羅姆精神抖擻，他抓住薩滿德拉卡的肩膀，興奮地搖晃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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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才是真正的征服！不是用斧頭，是用智慧！用伙伴的力量！將所有敵人一網(wǎng)打盡！這叫什么…這叫…資源整合！”

德拉卡被晃得頭暈眼花，他有氣無力地回應：“是，是，酋長…您說得都對…”

“回去之后！立刻廢除個人武力排行榜！改為‘團隊貢獻值’考核！我要讓所有鐵顎部落的勇士，都學會導師這種‘征服’的藝術！”

德拉卡痛苦地閉上了眼，他已經(jīng)能預見到自己未來寫不完的報告和解釋說明了。

另一邊，矮人巴頓正拉著龍王奧伯隆的手，唾沫橫飛。

“老哥哥！不！親家！我跟你說，我流的那點血，值！太值了！”

巴頓大師紅光滿面，哪里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。

“我算是看明白了！你這女婿，就是個行走的金礦！經(jīng)過他融合出來的力量，連深淵都能凈化！這要是附魔在戒指上…那叫什么？那叫‘龍婿的祝?！?！絕對賣爆！”

他身后的莫格林，正拿著一塊小石板，瘋狂地繪制著各種鑲嵌著龍頭和愛心的戒指草圖，兩眼放光。

奧伯隆拍著巴頓的肩膀，笑得合不攏嘴：“好說！好說！以后我們龍族所有婚慶用品，都交給你們鐵爐堡了！獨家授權！給你打…六折！”

最遠處的角落里，精靈王子菲尼克斯一不發(fā)，準備登上返回王國的角鷹獸。

精靈長老瑟蘭迪爾跟在他身后，欲又止。

“王子殿下…”

菲尼克斯停下腳步，他回頭，看了一眼龍王堡最高處的那間房間。
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

那里，仿佛還殘留著與另一個靈魂碰撞時的余溫，那種混亂、痛苦，以及最后融為一體，共同面對敵人的感覺，徹底顛覆了他上百年來建立的邏輯世界。

“瑟蘭迪爾長老?！狈颇峥怂沟穆曇艉茌p，“你說，將不同的靈魂碎片融合在一起，最終誕生的，是怪物，還是…更高級的秩序？”

瑟蘭迪爾愣住了，完全無法理解王子的提問。

菲尼克斯沒有再等他的回答，轉身登上了角鷹獸，只留下一個清冷而復雜的背影。

所有賓客都已離去。

龍王堡的頂層臥房內，溫暖而安靜。

伊格瑞絲趴在床邊，緊緊握著肖恩的手，已經(jīng)守了好幾天了。

陽光透過窗戶，灑在肖恩的臉上，他的睫毛，輕輕顫動了一下。

伊格瑞絲猛地抬起頭，心臟狂跳。

肖恩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入眼，便是伊格瑞絲那張布滿擔憂和憔悴，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。

“肖恩！”伊格瑞絲的聲音帶著哭腔，“你終于醒了！感覺怎么樣？有沒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肖恩的嘴唇動了動，發(fā)出了極其沙啞的聲音。

“我…好像…聽見有人踹門…”

伊格瑞絲的臉瞬間紅了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
肖恩看著她這副模樣，蒼白的臉上，慢慢浮現(xiàn)出一個虛弱卻無比燦爛的笑容。

他用盡力氣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
“干得漂亮?！?

說完，他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，帶著滿足的微笑，又沉沉睡了過去。

伊格瑞絲愣愣地看著他安詳?shù)乃?，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，眼淚再也忍不住，一滴滴地，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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