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恩整個人都懵了。
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“我?去傳遞警告?”
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在地底空洞里被震壞了。
“奧伯隆陛下,你是不是對我在人類王國的處境有什么誤解?”
肖恩的聲音都變調(diào)了。
“我現(xiàn)在回去,身份是‘勾結(jié)惡龍的叛國勇者’。我還沒走到王都門口,估計就已經(jīng)被掛在城墻上當風干肉了。你確定這是去傳遞警告,不是去送人頭?”
奧伯隆看著他,那張威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平靜得讓人心里發(fā)毛。
“那是你的事?!?
“我的事?”
肖恩氣笑了。
“這怎么就成我的事了?逼我當贅婿的是你們,現(xiàn)在又要我回娘家送死,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?”
他一邊說,一邊下意識地調(diào)整了一下懷里伊格瑞絲的姿勢,讓她睡得更舒服些。
這個細微的動作,讓奧伯隆眼中的寒意稍稍融化了一點。
“因為只有你能做。”
龍王的聲音依舊沉穩(wěn),但多了一絲解釋的意味。
“龍族不能去。任何一條龍出現(xiàn)在人類疆域,都會被立刻視為宣戰(zhàn)?!?
“精靈族和矮人族,與人類的關(guān)系同樣微妙。他們的警告,只會被當成別有用心的挑撥?!?
“而你…”
奧伯隆的視線,仿佛要穿透肖恩的皮肉,看到他靈魂深處。
“你是人類自己選出來的勇者。你的話,分量不一樣。”
“分量?”
肖恩嗤笑一聲,“我現(xiàn)在就是個笑話,最大的分量就是腦袋比較沉,適合掛在旗桿上。”
他算是看明白了,這老丈人是鐵了心要把他推出去當炮灰。
“我不能讓你女兒守寡吧?”
肖恩決定換個思路,打感情牌。
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睡顏香甜的伊格瑞絲,嘆了口氣。
“她才剛把我從鬼門關(guān)拉回來,你轉(zhuǎn)頭就把我送進另一個鬼門關(guān),她會傷心的。”
果然,提到女兒,奧伯隆的表情出現(xiàn)了一絲松動。
他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權(quán)衡。
“我沒讓你去王都。”
半晌,龍王終于吐出一句話。
“你只需要,讓正確的人,聽到你的聲音?!?
肖恩愣了一下,腦子飛速轉(zhuǎn)動。
不是去王都送死?那還有的談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可以寫一封信?!?
奧伯隆給出了他的方案。
“用你們?nèi)祟惖募用芊绞?,送到你認為值得信任的人手里。比如,當初派遣你出發(fā)的那個將軍,或者你認識的某些貴族?!?
“信?”
肖恩眉頭緊鎖,“信是最不可靠的東西。天知道會經(jīng)過多少人的手,被多少人拆開看。等送到目標手里,上面的墨水都能編出一百個版本的謠了。”
“而且,誰會信?一封自稱是叛國勇者寫的信,警告國王,說我們馬上要被惡魔一鍋端了?這聽起來就像是龍族策劃的拙劣反間計?!?
肖恩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這個計劃的愚蠢之處。
他現(xiàn)在可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社畜了,在龍島被折騰了這么久,又經(jīng)歷了生死,他的膽子和腦子都活泛了不少。
奧伯隆沒有因為被反駁而動怒,反而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許。
這個人類小子,腦子確實轉(zhuǎn)得快。
“那你認為,該怎么做?”
他竟把問題拋了回來。
肖恩心里一動。
有機會!
他清了清嗓子,開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“首先,警告是必須的。但方式不能這么蠢。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類高層的良心和智商上,那玩意兒比龍晶還稀有?!?
奧伯隆的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。
“我們要做的是‘精準投放’?!?
肖恩說出了一個現(xiàn)代詞匯。
“不求他們完全相信,但要讓他們產(chǎn)生懷疑。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,他們自己就會去查。只要他們?nèi)ゲ槟莻€黯曜石礦脈,深淵的陰謀就不可能藏得住?!?
奧伯隆饒有興致地聽著。
“怎么‘精準投放’?”
“我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信道,和一個無法辯駁的信物。”
肖恩豎起兩根手指。
“信道,必須繞開所有官方渠道。信物,必須能證明我的身份,并且,蘊含著某種…只有特定人群才能理解的能量波動?!?
他說到這里,腦中靈光一閃。
“比如,當初賜予我勇者身份時,教廷給我的那枚徽章。它的能量波動,教廷的高階圣職者一定能識別出來。”
奧-伯隆的眼睛亮了。
“你有辦法,在不接觸到徽章的情況下,模擬出那種能量波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