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中的霞飛路還帶著夜露的濕潤。沈知意走過咖啡館時,玻璃窗映出她微紅的臉頰——昨夜那個輕吻的余溫似乎還在。
“沈小姐早!”報童小毛舉著報紙跑來,“今天有您的照片!”
頭版正是她在勞工區(qū)指揮疏散的身影,題名《危難中的明珠》。杜清晏的配文寫道:“真正的名媛不在于華服珠寶,而在于危難時刻的擔當。”
沈知意笑著多買了幾份報紙,轉角卻撞見徐硯深正在訓斥士兵。見到她,他冷峻的臉色瞬間柔和,士兵們趁機溜走。
“徐司令好大的威風。”她故意板臉。
徐硯深接過她手中的報紙,嘴角微揚:“杜主編筆下的沈小姐,比真人還耀眼。”
兩人并肩走向咖啡館,陽光將影子拉長又疊在一起。服務員早已備好老位置,三份早餐熱氣騰騰。
杜清晏匆匆趕來,眼鏡歪斜:“抱歉,印刷機又故障...”他自然地坐到沈知意另一邊,拿起她手邊的牛奶喝了一口。
服務員對熟客悄聲笑:“瞧,滬上最穩(wěn)固的三角關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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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金會新來了位女醫(yī)生蘇小姐,是林小雨的同學。她檢查完勞工區(qū)的傷員后,特意來找沈知意。
“有些奇怪?!碧K醫(yī)生遞過病歷,“傷員都說聞到種特別的香味,像櫻花混合檀香?!?
沈知意立即警覺:“迷藥的味道?”
“更像某種安神香?!碧K醫(yī)生壓低聲音,“但我驗出其中含有致幻成分...是日本皇室御用的配方?!?
此時徐硯深來接沈知意用餐,聽到對話神色一凜:“皇室御用?山口家族沒這個資格?!?
杜清晏恰好送來新校樣,推眼鏡道:“除非...有更上層的人物介入?!?
三人沉默對視。窗外秋風卷起落葉,仿佛有無形的網正在收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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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意暫住杜公館避風頭。杜夫人特意收拾出臨院的客房,推開窗就能看見梧桐落葉紛飛。
“清晏小時候常在這里讀書。”杜夫人指著院中石凳,“那時他父親總說他像個老夫子?!?
沈知意想象著少年杜清晏捧書誦讀的模樣,不禁微笑。晚風送來桂花香,她忽然想起什么:“伯母,您聽說過櫻花檀香嗎?”
杜夫人插花的手微微一滯:“怎么問這個?”
“最近一些事似乎與這種香有關...”
花瓶突然跌落粉碎。杜夫人俯身收拾碎片,聲音發(fā)緊:“那是...日本皇室專用的熏香,戰(zhàn)后應該絕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