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司令又來送溫暖啦！”孩子們歡呼著跑下樓。

杜清晏站在窗邊輕聲說：“他最近常來?！?

沈知意望著樓下被孩子們圍住的男人：“他說這些孩子讓他想起自己的童年?！?

“那你呢？”杜清晏忽然問，“你在他身邊時，想起的是什么？”

樓下，徐硯深正把一個騎在他肩上的小女孩逗得咯咯笑。陽光勾勒出他側(cè)臉的輪廓，連疤痕都顯得溫柔。

沈知意沒有回答。但嘴角的笑意說明了一切。

·

晚餐時的沈家熱鬧非凡。松鼠鱖魚果然驚艷，連挑剔的沈父都多吃了半碗飯。徐硯深還是遲到了，帶著一身風(fēng)塵匆匆趕來。

“碼頭有批貨要查，耽誤了?！彼匀坏卦谏蛑馍磉呑?，碗里立即被堆滿菜。

沈知遠笑著斟酒：“現(xiàn)在想見徐司令，都得通過我們知意預(yù)約了。”

林悅在桌下輕踢丈夫，抱著兒子打圓場：“硯深嘗嘗這個，蘇州大師傅的拿手菜?！?

徐硯深鄭重舉杯：“這段時間多謝大家照顧。家父特意讓我?guī)硇┙B興老酒，說是賀沈家重建之喜?！?

宴至半酣，沈知意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徐硯深左手一直放在桌下：“手怎么了？”

他下意識藏了藏：“沒事，擦傷?！?

她堅持拉過來看，只見虎口處纏著滲血的紗布。徐硯深只好坦白：“下午查貨時遇到點小麻煩，已經(jīng)處理好了?！?

沈知意還要細問，管家突然進來：“小姐，有您的急件?！?

信封上沒有署名，里面是張戲票——明天晚場《霸王別姬》，二樓雅座。背面用鉛筆寫著三個字：老地方。

她下意識看向徐硯深，他正專心給沈知遠倒酒，似乎全然未覺。

·

夜涼如水。送走客人后，沈知意在花園找到獨處的徐硯深。他站在海棠樹下，月光照亮了緊蹙的眉頭。
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她輕聲問。

徐硯深沉默片刻，從懷中取出一枚彈殼：“今天查獲的zousi貨里發(fā)現(xiàn)的。日本制，最新型號?！?

彈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沈知意想起老趙說的陌生人，想起那本日文雜志，想起戲票...最終只是替他整理衣領(lǐng)：“小心些?！?

他握住她的手：“等這批新兵訓(xùn)練完，我就請假陪你去蘇州。你說過想看看真正的江南。”

她笑著點頭，心里卻想起雜志上那個輪椅上的背影。黃浦江的風(fēng)吹過樹梢，帶來遠方的潮聲。

回到房間，她取出那張戲票。墨跡在燈下微微反光，竟是摻著金粉的特制墨水。

窗外的夜鶯忽然驚飛。沈知意吹滅油燈，在黑暗中握緊了頸間的翡翠項鏈。

遠處鐘樓傳來整點報時，整整十二下。仿佛某種倒計時，敲在心上。

喜歡滬江潮請大家收藏：（）滬江潮
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