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中的煤油燈將陳景瀾的臉映得明暗不定。他伸手扶住踉蹌的沈知意,笑容里帶著幾分玩味:“看來沈小姐遇到了麻煩。”
沈知意掙脫后退,背抵冰冷石壁:“你究竟站在哪邊?”
陳景瀾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戒指——那枚本該隨他“死亡”消失的戒指:“重要嗎?現在重要的是...”他忽然將她拉向旁邊岔路,日軍巡邏隊從主道跑過。
等腳步聲遠去,他才松開手:“...你差點壞了我的事?!?
沈知意愣?。骸澳愕氖裁词??”
陳景瀾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:“看看這個?!?
文件是日軍兵力部署圖,標注著吳淞口至上海市區(qū)的所有暗堡和巡邏路線。最下方簽著“夜梟”的代號。
“你從哪得到的?”沈知意警惕地問。
“偷的?!标惥盀戄p笑,“從那位特派員身上?!彼赶蛎艿郎钐?,“他現在正和你徐伯父演苦肉計呢?!?
沈知意更加困惑:“你到底是誰的人?”
陳景瀾的笑容終于淡去:“我從來都是中國人?!彼崎_衣襟,心口的傷疤猙獰可怖,“這一刀是真的,死亡是假的,但叛變...”他苦笑,“半真半假?!?
遠處傳來baozha聲,密道劇烈震動。陳景瀾神色一凜:“沒時間細說了。特派員才是真正的‘夜梟’,我潛伏在他身邊三年,就為今天?!?
他塞給沈知意一個徽章:“拿這個去碼頭找‘海鷹號’,船長老周會帶你們出港。”
沈知意握緊徽章:“為什么幫我?”
陳景瀾轉身走向密道另一側:“告訴硯深,他父親的事...我很抱歉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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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意按徽章指示找到碼頭時,杜清晏已在等候。他肩頭受傷,但神色急切:“知意!徐伯父是清白的!特派員才是叛徒!”
“我知道?!鄙蛑獬鍪净照拢瓣惥盀懡o的,說能幫我們離開?!?
杜清晏震驚:“他還沒死?這可能是陷阱!”
遠處傳來槍聲,日軍巡邏隊正在逼近。沈知意咬牙:“賭一把吧!”
“海鷹號”是艘不起眼的貨船。船長老周查驗徽章后,立即帶他們下到貨艙。令人驚訝的是,徐硯深早已等在艙內。
“硯深!”沈知意急步上前,“你沒事吧?”
徐硯深點頭,目光銳利地看向老周:“開船吧。按計劃行事。”
貨船緩緩駛離碼頭。甲板下,徐硯深才解釋原委:“陳景瀾是我方臥底,三年前奉命潛入日軍。假死計劃是為了取得‘夜梟’信任。”
杜清晏仍然懷疑:“那之前的種種...”
“都是戲?!毙斐幧钊〕鲣浺粼O備,“這是今早陳景瀾送來的,記錄著特派員與日軍的全部交易?!?
錄音中,特派員的聲音清晰可辨:“...徐家必須倒臺,沈家產業(yè)必須到手...陳景瀾?不過是條有用的狗...”
沈知意忽然想起:“那徐伯父...”
“父親早就知情,配合演了這出戲?!毙斐幧钪赶虼巴?,“看?!?
貨船正在靠近一艘日本軍艦。令人驚訝的是,軍艦上飄著白旗!
“這是...”杜清晏震驚。
“陳景瀾的最后一擊?!毙斐幧钫Z氣沉重,“他用自己當誘餌,換取了特派員叛變的鐵證?!?
突然,軍艦上傳來baozha聲!火光中,一個人影縱身躍入大海。
“是陳景瀾!”沈知意驚呼。
小艇立即前往救援。當眾人將傷痕累累的陳景瀾拉上船時,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染血的公文包。
“任務...完成...”他昏迷前擠出這句話。
公文包里是特派員與日軍簽署的賣國協議,以及“夜梟”的真實身份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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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全返回上海后,三人立即前往軍方指揮部。然而等待他們的,卻是又一個震驚的消息:特派員昨夜“突發(fā)心臟病身亡”,所有證據都不翼而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