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王府的路上，兩人再無一。

江寧晚坐在馬車的一角，手里緊緊攥著那只羊脂玉鐲，玉身冰涼，像她此刻的心。她刻意與謝景淵拉開距離，車廂里的沉默仿佛能凝結(jié)成冰。

夜里，丫鬟們進(jìn)來鋪床，換上了嶄新的被褥。喜慶的大紅色已經(jīng)撤下，換成了素雅的月白與藏青，倒更像是尋常夫妻的臥房。

江寧晚坐在梳妝臺(tái)前，拆下頭上的珠釵，看著銅鏡里那張沒什么血色的臉，心里一片平靜。她以為，今日這番折騰，謝景淵定然會(huì)像昨夜一樣，去書房或是別的院子歇下。

可她等了又等，直到丫鬟們都退了出去，那個(gè)男人，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
他坐在窗邊的圈椅里，手里捧著一卷書，就著燈火，看得認(rèn)真。燭光在他清瘦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，沖淡了幾分白日的凌厲，卻更添了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
江寧晚終于忍不住了。

她放下手中的梳子，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。

“夜深了，王爺不歇息嗎？”

她的話，是提醒，也是逐客令。

謝景淵聞，緩緩將書卷合上，抬起頭。他沒回答她，反而問了個(gè)毫不相干的問題：“今日在馬車上，王妃說的話，還算數(shù)嗎？”

江-寧晚一愣。

馬車上？她說過很多話。

不等她想明白，謝景淵便自己給出了答案。

“你說，本王的病，或許可以一試。”他的聲音很平淡，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(guān)的事，“本王今晚，頭疼得厲害?！?

江寧晚的心猛地一跳。

他這是什么意思？

他讓她給他治病？在這洞房的第二夜？

她看著他那張過分坦然的臉，只覺得荒唐。白日里還因?yàn)樯蛩恋氖屡c她劍拔弩張，到了晚上，卻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提出這種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