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寧晚醒來時,天已大亮。
她睜開眼,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床頂那繁復(fù)的百鳥朝鳳刺繡,紅得刺眼。宿醉般的頭痛讓她皺了皺眉,昨夜的混亂和屈辱,像潮水般重新涌上腦海。
她猛地坐起身,身上那件沉重的嫁衣還穿在身上,皺巴巴的,像一具華麗的枷鎖。
屋子里很安靜。
她環(huán)顧四周,那張本該有人睡的婚床上空無一人,被子疊得整整齊齊,沒有半分褶皺。書案前那把椅子也空著,仿佛昨夜那個坐在這里的人,只是一場幻覺。
他走了。
走得悄無聲息,就像他來時一樣。
江寧晚的心,說不清是松了口氣,還是更空了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有什么好期待的呢?他這樣的人,洞房花燭夜本就只是一場需要履行的儀式。如今儀式出了岔子,他自然是去處理更重要的事。
她扶著酸痛的腰站起身,走到梳妝臺前,看著鏡中那個面色憔悴、頂著一雙黑眼圈的女人,只覺得陌生又可笑。
這就是靖安王妃的第一個清晨。
沒有溫存,沒有問候,只有一室的冷清。
“姑娘,您醒了?”春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。
門沒鎖。
江寧晚心中一動,走過去拉開了門。春桃和幾個丫鬟端著熱水和早膳,正候在門口,見她出來,連忙低下頭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