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寧晚面色不變，靜靜品茶。

她知道，柳卿卿的段位，遠(yuǎn)不止于此。

果然，下一刻，柳卿卿的話頭就轉(zhuǎn)到了她身上。

“王妃姐姐，你來得正好呢?！绷淝湫ξ刈叩剿媲埃Z氣熟稔得仿佛她們是親姐妹，“我聽說姐姐家是做香料生意的，正好我這袖片上還想熏點香呢，姐姐可得給我推薦個好的?？刹荒芟裆洗文菢樱S隨便便拿個不入流的香囊就打發(fā)我了呀。”

這話一出，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。

趙氏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，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打量。

柳卿卿這話，信息量太大了。

一則，點明了江寧晚的商賈出身。

二則，暗示江寧晚在王府里苛待她，用“不入流”的東西打發(fā)她。

三則，她主動要求江寧晚推薦香料，擺明了是要當(dāng)著將軍夫人的面，考校江寧晚的專業(yè)，讓她下不來臺。

江寧晚緩緩放下茶盞，發(fā)出“?！钡囊宦曒p響。

她抬起眼簾，終于正眼看向柳卿卿，唇邊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，那笑意卻未達(dá)眼底。

“柳姑娘，”她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，“你記錯了。我從未送過你香囊?！?

她頓了頓，目光掃過柳卿卿那副繡品，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。

“況且，你這袖片用的是金陵產(chǎn)的云錦絲線，其色亮，其質(zhì)韌，卻最是吸味。若用尋常花香熏了，不出半日便會串味，變得不倫不類?！?

“唯有用沉水香的清煙慢慢燎過，方能鎖住其香，且讓絲線的光澤更顯沉穩(wěn)。只可惜，上好的沉水香，一兩便值百金?！?

江寧晚看著柳卿卿瞬間僵住的笑臉，再次端起茶盞，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。

“想來，王府的份例里，是沒有這種東西給你拿來熏袖片的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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