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,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書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。
謝景淵換下了一身繁復(fù)的王爺朝服,只著一件玄色常服,金冠束發(fā),整個人少了幾分白日里的病弱疏離,多了幾分融于夜色的侵略感。
他就那么隨意地站著,目光落在她身上,明明隔著幾步遠,卻讓江寧晚感覺像被一只蓄勢待發(fā)的獵豹盯上了,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她心頭一跳,迅速將桌上的賬本合上,反手壓住。這些是江家的機密,絕不能讓他看見。
“王爺有何要事,值得如此興師動眾?”她抬眸,迎上他的視線,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的戒備。
謝景淵沒回答,反而邁步向她走來。
一步,兩步。
他走得很慢,錦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,悄無聲息,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寧晚的心尖上。
她下意識地想后退,可身后就是書案,退無可退。
“你之前不是說,能治本王的病?”他在她面前站定,身高的壓迫感撲面而來。
江寧晚被迫微微仰頭看他,鼻尖縈繞的,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冷香,混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藥味。
她腦子飛速轉(zhuǎn)動。
治???她什么時候說過這種大話?
哦,想起來了。
那日為了脫身,她情急之下確實提過,說他氣血郁結(jié),她能調(diào)理。
沒想到,他還真記著。
“王爺說笑了,”江寧晚扯了扯嘴角,想讓自己看起來鎮(zhèn)定一些,“我不過是懂些香料調(diào)理的皮毛,哪里敢在王爺面前班門弄斧。”
她心里暗罵,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