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她從未有機會見識到謝景淵的另一面。
世人皆傳他體弱多病,是一尊供在王府里的玉菩薩,風一吹就倒。
可今日所見,無論是他面對內(nèi)務(wù)府總管時的威勢,還是此刻席間的游刃有余,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樣子?
眼看著父親又要給謝景淵滿上第三杯,江寧晚終于坐不住了。
她可以懷疑他,可以揣測他,但現(xiàn)階段,她還需要他這尊大佛當靠山。
他的身體,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。
江寧晚伸手,輕輕按住了父親的酒壺。
“父親,”她柔聲說,“王爺身體要緊,不宜多飲?!?
江遠航動作一頓,這才想起傳聞中這位王爺?shù)纳碜庸?,頓時有些懊惱地拍了下額頭:“瞧我,高興過頭了!王爺恕罪,是老夫疏忽了!”
“無妨。”謝景淵的目光落在江寧晚按著酒壺的纖纖玉指上,眼神微動,隨即抬眸看她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既然晚兒心疼我,那便不喝了。”
他又叫她“晚兒”。
而且,當著她爹娘的面,說她“心疼”他。
江寧晚的臉頰再次燒了起來,她飛快地收回手,幾乎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柳氏在一旁看著,卻是捂著嘴直笑,對自己女兒和未來女婿的親密互動樂見其成。
這頓飯,在一種詭異又和諧的氣氛中結(jié)束了。
夜色已深,謝景淵起身告辭。
“我送王爺?!苯瓕幫碇鲃娱_口。
于情于理,她都該送。
兩人一前一後,穿過庭院。
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,吹得廊下的燈籠輕輕搖晃,光影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。
誰都沒有說話。
到了府門口,王府的馬車早已靜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