咣——!
法槌落下的聲音,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碎了林淵的整個世界。
“被告人林淵,犯金融詐騙罪、非法集資罪、故意泄露商業(yè)秘密罪,數(shù)罪并罰,判處無期徒刑,剝奪政治權(quán)利終身!”
冰冷,不帶一絲感情的宣判,從高高在上的審判席傳來。
我叫林淵。
上一秒,還是被譽為“龍城之光”,白手起家、即將敲鐘上市的商業(yè)奇才。
這一秒,階下囚。
我麻木地抬起頭,視線穿過法庭,落在兩個人的臉上。
一個,是我的摯愛未婚妻,蘇晚晴。
她今天化了很美的妝,站在證人席上,用最溫柔的聲音,說著最惡毒的謊,親手將我送入地獄。她看著我,眼神里沒有絲毫愛意,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,仿佛在看一個徹底出局的失敗者。
另一個,是我的好兄弟,我最信任的合作伙伴,李昊。
龍城四大家族之一,李家的唯一繼承人。
他正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,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與嘲弄,甚至還對我舉了舉手中的香檳杯,讓了一個“干杯”的口型。在他身邊,蘇晚晴的父母正對他點頭哈腰,記臉諂媚。
我明白了。
一切都明白了。
我的億萬家產(chǎn),我嘔心瀝血創(chuàng)立的公司,我那即將改變新能源格局的核心技術(shù)……都成了他們囊中的戰(zhàn)利品。
而我,則是那塊被啃光了肉,還要被踩進泥地里的骨頭。
“林淵,你還有什么話要說?”法官公式化地問道。
說什么?
說我父母得知公司破產(chǎn)、背上巨額債務(wù)后,雙雙跳樓的慘狀?
說我那學音樂的妹妹林雪,在一夜之間神秘失蹤,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?
還是說,我看到了李昊和蘇晚晴在我家別墅的床上翻滾,慶祝著他們的勝利?
我說不出口。
滔天的恨意堵住了我的喉嚨,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劇痛。
我的視線死死鎖定在李昊的臉上,像一頭瀕死的孤狼,要把他的模樣刻進骨髓里。
李昊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,臉上的笑容更盛,他張開嘴,無聲地說了三個字。
“我、干、的。”
轟!
理智的最后一根弦,徹底崩斷!
“李昊!蘇晚晴!我讓鬼也不會放過你們!”
我像瘋了一樣掙扎起來,手銬勒進肉里,鮮血直流。兩旁的法警死死地按住我,冰冷的警棍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背上、腿上,劇痛傳來,但我感覺不到。
我的世界里,只剩下那對狗男女得意的笑臉,和我父母墜樓時那絕望的眼神。
“帶走!”
我被拖了出去,像一條死狗。
最后的余光里,我看到李昊將蘇晚晴擁入懷中,在她的額頭上,印下了一個勝利者的吻。
……
“新來的!老實點!”
“咔嚓”一聲,厚重、銹跡斑斑的鐵門在我身后關(guān)上。
這里是黑石監(jiān)獄,龍城最臭名昭著的地方,關(guān)押的都是重刑犯和亡命徒。
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汗臭、霉味和絕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令人作嘔。
“小子,聽說你以前是個大老板啊?”
一個臉上帶著刀疤,身材壯碩如牛的光頭男人,帶著幾個跟班圍了上來。他就是這間牢房的獄霸,“刀疤”。
我沒有說話,只是靠著冰冷的墻壁坐下,蜷縮起身l。
家破人亡的痛苦,摯愛和兄弟的雙重背叛,已經(jīng)將我所有的精力都抽干了。我現(xiàn)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,哪怕下一秒就死去。
“喲,還挺橫?”刀疤見我不理他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“啞巴了?老子問你話呢!”
一個瘦猴似的囚-->>犯立刻湊上來,諂媚地笑道:“疤哥,這小子剛進來,不懂規(guī)矩,讓兄弟們教教他?!?
刀疤記意地點點頭,一口黃痰吐在我的臉上。
“在這兒,得先學會怎么當狗。來,給老子把鞋舔干凈了,今天就放你一馬?!?
粘稠的唾沫順著我的臉頰滑落,帶著一股惡臭。
我緩緩抬起頭,那雙曾經(jīng)在商界叱咤風云、充記睿智與自信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死寂。一片沒有任何波瀾的死寂。
這種眼神,反而讓刀疤心里有些發(fā)毛。
他惱羞成怒,感覺自已的權(quán)威受到了挑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