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掂量了一下,便將其收起。
    “滾吧。”
    楊承的聲音平淡依舊,聽不出喜怒。
    陸蒼瀾和陸庭如蒙大赦,不敢有絲毫停留,甚至不敢再看在場任何人一眼,就如同喪家之犬般逃離。
    至此,所有針對(duì)楊承的外敵,或被鎮(zhèn)壓,或已付出慘痛代價(jià)離去。
    大廳內(nèi),只剩下林家眾人。
    空氣仿佛凝固了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楊承身上,充滿了敬畏,還有深深的悔恨。
    楊承視線如掃過塵埃一般,淡漠地掃過主位上失魂落魄的林嘯天,掃過那些大氣不敢出的林家子弟,最終落在林紓身上。
    冰寒的目光,瞬間仿佛冰雪消融,化作了溫和的詢問。
    林紓心領(lǐng)神會(huì),立刻跟在楊承身后。
    楊承不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,旁若無人地朝著宴會(huì)廳外走去。
    他的腳步平穩(wěn)而從容,每一步踏在寂靜無聲的大廳地面上,都如同敲在林家眾人心頭的重錘。
    林紓緊緊跟著他,沒有回頭,沒有留戀。
    似乎她的世界,只有身前的殿下。
    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,那令人窒息的無形威壓才緩緩散去。
    “呼……”
    不知道是誰先長長地,如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氣。
    而后整個(gè)大廳如同解凍般“活”了過來,各種聲音響起。
    也就在下一刻,所有林家高層的目光,齊刷刷地聚焦在林楓和宋淑月身上。
    “家主,淑月,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?!?
    一位長老搶先開口,臉上堆滿了前所未有的熱情。
    “是啊是啊,若非二弟和弟妹慧眼識(shí)珠,與楊承殿下關(guān)系匪淺,今日我林家的后果不堪設(shè)想啊?!?
    另一位長老也連忙附和。
    “淑月,你之前多次提醒我們楊承殿下不凡,是我們有眼無珠,沒聽進(jìn)去,你千萬別往心里去。”
    又有人對(duì)著宋淑月諂媚地說道。
    一時(shí)間,林楓和宋淑月被眾人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各種奉承的話語紛至沓來,將他們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    林輝站在人群邊緣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如同開了染坊。
    他想擠出笑容,卻發(fā)現(xiàn)比哭還難看。
    巨大的落差感和羞恥感,讓他恨不得找個(gè)地縫鉆進(jìn)去。
    他之前是如何針對(duì)林紓,如何嘲諷林楓夫婦的?
    如今這一切,都成了最響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臉上。
    主位上的林嘯天,看著被眾人簇?fù)淼牧謼鞣驄D,再看看自己身邊瞬間變得冷清,心中百味雜陳。
    他重重地嘆息一聲,那嘆息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。
    過了會(huì),他步履蹣跚地走到林楓和宋淑月面前。
    圍攏的人群下意識(shí)地讓開一條路。
    “楓兒,淑月?!?
    林嘯天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真誠,“今日,是為父的不是?!?
    林楓和宋淑月面面相覷。
    林嘯天繼續(xù)道:“上天垂憐,賜下如此良機(jī),讓我林家能得遇真龍。淑月更是多次苦口婆心,向?yàn)楦福蚣易迨稣f楊承殿下的不凡之處?!?
    他痛心疾首地?fù)u著頭:“是我太固執(zhí),太短視,被所謂的家族顏面蒙蔽了心智,沒有早點(diǎn)認(rèn)清這九天之上的真龍。以至于……”
    他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,眾人已知道發(fā)生額什么。
    宋淑月聽著公公這遲來的懺悔,心中有股驕傲感油然而生。
    以往即便林楓當(dāng)了家主,也沒法得到林嘯天這樣的態(tài)度,如今她卻因?yàn)榕畠汉蜅畛械玫搅恕?
    林楓無奈地苦笑一聲:“父親,事到如今,說這些又有何用?!?
    這話如同一盆冷水,瞬間澆熄了眾人剛剛?cè)计鸬臒崆椤?
    是啊,楊承最后那冷漠的眼神,以及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,無不表明他對(duì)林家的失望和疏離。
    整個(gè)大廳再次陷入了難堪的沉默。
    巨大的失落和迷?;\罩了所有人。
    要是不曾有楊承這等機(jī)緣到來也就罷了,如今明明有著機(jī)緣,卻被他們親手錯(cuò)過,這讓他們?nèi)绾胃市摹?
    就在這時(shí),一道清亮女聲驟然響起:“爺爺,還有諸位長輩,晚輩倒是覺得,事情或許沒這么糟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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