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辰哪里想得到……
初次施展透視能力竟會失控,目光跑偏到了不該看的地方?
“你怎么了?”冰蘭被他的模樣,嚇了一跳。
葉辰整張臉漲得通紅,手忙腳亂地捂住鼻子,聲音悶悶的:“沒……沒事,可能有點上火了吧……”
說著,他仰起頭,試圖止住鼻血。
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臺上的原石。
“那塊石頭里面的玉不大,就拳頭大小,顏色發(fā)悶,綠是綠,但像一塊抹茶糕?!?
他說得磕磕絆絆,全是外行人的大白話。
冰蘭卻聽得認(rèn)真,手指輕抵下頜,陷入思索。
她對原石鑒定的了解有限,但對成品玉器的市場價值,卻了然于心。
按照葉辰的描述,這大概率是油青糯種,而從各方面估價,最多能出三個鐲子,市場價絕對不到三百萬。
如果葉辰說的是對的,那無論誰拍下這塊石頭,都注定血虧……
她正思忖間,葉辰已經(jīng)夾緊雙腿,捂著鼻子,狼狽不堪地擠開人群,朝著洗手間落荒而逃。
他剛一離開,第一塊原石的競拍便塵埃落定。
林建仁喊出三百萬的高價后,現(xiàn)場果然無人再加價。
拍賣師一錘定音。
“恭喜林總!這塊編號a001的原石是您的了!”
“您是選擇現(xiàn)場解石,還是帶走原石?”
林建仁得意地瞟了冰蘭一眼,大手一揮:“現(xiàn)場解!也讓諸位都開開眼,見識下季大師和王大師的雙重眼力!”
解石師傅很快上臺,固定好那塊灰皮松花原石,一刀切下。
“出綠了!”
第一刀,窗口見綠,顏色雖不頂級,但水頭尚可,場內(nèi)響起一陣驚呼。
林建仁臉上的笑容更盛。
季波端和王大師也撫須微笑,一切盡在掌握。
解石師傅調(diào)整角度,第二刀緊隨其后。
“又綠了!”
“看樣子塊頭不小??!”
“兩位大師果然名不虛傳!”
……
周圍的恭維聲此起彼伏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大漲的景象。
林建仁聽著奉承,愈發(fā)飄飄然。
然而。
當(dāng)解石師傅將整塊玉肉完全剝離,用清水洗凈后,現(xiàn)場的喧嘩聲戛然而止。
綠,是真的綠了。
玉,也是真的玉。
但料子只有拳頭大小,顏色發(fā)悶,活像一塊抹茶糕
這不就是油青糯種?
這種料子,做點小掛件尚可,但價值絕對撐不起三百萬。
就算心再黑,也賣不出一百五十萬……
林建仁的笑容消失了,臉色化為一片鐵青。
他猛地扭頭,怒視兩位大師,眼神幾乎噴火。
媽的!
昨晚大魚大肉招待你們兩個老東西,結(jié)果就讓老子花三百萬買了這么個玩意兒?
兩位大師額頭冷汗直冒,支支吾吾,不敢與他對視。
他們心里也納悶,咋就看走眼了?
難不成是昨晚歌舞團的腰肢扭得太烈,讓他們到現(xiàn)在還眼暈?
恰在此時,葉辰處理完鼻血,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。
冰蘭看向他,美眸中閃過一絲異彩:“你剛才說的,分毫不差。”
“蒙的,蒙的?!比~辰摸了摸鼻子。
冰蘭卻不再追問,只是唇角微揚,勾勒出一抹淺笑。
她忽然覺得,身邊這個小司機,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接下來的幾塊原石,葉辰學(xué)乖了,每次施展透視都只是驚鴻一瞥,立刻關(guān)閉,避免再次上火……
“這塊看著大,內(nèi)部裂紋多得像豆渣?!?
“這塊里面有綠,但顏色很散,還帶著黑色苔蘚紋。”
“這塊偏藍,色調(diào)很深……”
……
冰蘭聽得仔細,結(jié)合自己對玉器市場的了解,發(fā)現(xiàn)葉辰的判斷雖用詞粗淺,卻總能精準(zhǔn)切中要害。
而他看衰的這幾塊,起拍價都偏高,即便真能開出玉料,利潤空間也極其有限,甚至可能虧本。
于是,冰蘭一次牌子都沒舉。
反倒是林建仁在兩位大師的專業(yè)指點下,又拍下了兩塊。
一塊開出的玉肉布滿裂紋,只能做些小戒面。
另一塊更是只有表-->>層一點綠,下面全是石頭,虧得他臉色越來越黑……
兩位大師已經(jīng)汗流浹背,只能暗自埋怨昨晚的歌舞團太過熱情,將他們榨得一滴都不剩。
不多時。
又一塊原石被搬了上來。
這塊原石個頭不小,但表皮粗糙,既無松花也無蟒帶,在一眾原石中顯得格外丑陋。
林建仁瞥了一眼,見兩位大師齊齊搖頭,便徹底失去興趣,準(zhǔn)備看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