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還在怔愣,這時候的阮王妃反應得倒是快,急忙走過去兩步,又是憤懣又是鄙夷地說:“還不是你那妻子不知檢點,如此放蕩,竟然勾搭自己的小叔子。今夜她和裴靖再次撕毀被人抓個正著,你可要……”
“啊?。 ?
阮王妃話還沒說完,身邊的貼身嬤嬤劉嬤嬤就被裴玄揮出的刀氣砍傷了手腕,頓時間鮮血如注,手腕上的傷深可見骨。
劉嬤嬤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。
裴玄的突然出手將所有人都震住了。甚至有幾個膽小的隨行奴才都嚇得尿了褲子。
阮王妃愣住了好一會,臉色又青又白,反應過來后尖叫一聲:“?。∧氵@逆子在做什么?!”
裴玄的刀還沒收回刀鞘,他冷冷看著阮王妃:“沒有證據,更非親眼所見,母妃僅憑著外人一面之詞,就斷定我妻與他人有首尾,您到底是看不上鳴安,還是巴不得有人給我這個兒子戴綠帽?”
阮王妃被問得愣住了。
她、她真的沒想太多,就是覺得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有假,那鄭偉也不是個傻的,還有那么多秀才,怎么敢在這種事情上欺騙鎮(zhèn)北王府?
但同樣,她也沒真的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裴玄也沒給阮王妃思索應對的時間,接著說:“子不母過,縱然您有錯處,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太過計較。但劉嬤嬤是母妃的奶嬤嬤,不但沒能適時規(guī)勸主子,還經常煽風點火、挑撥離間,那今日母妃的過失,就讓這狗奴才擔了責任就是!”
阮王妃臉色鐵青,顫抖的手指著裴玄“你”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鎮(zhèn)北王表情也不好。
但只要沒有叔嫂通奸這種丑事,那即使現在裴玄的行為有些過了也不是不可。
再說任何一個男人被污蔑戴了綠帽都不可能有好臉色。
裴玄又向來脾氣暴躁,能有現在的反應就已經不錯了。
鄭偉急了。
這不成啊,再這樣下去自己不就成了說謊的那個了?他可承擔不起這個后果啊,更別說還污蔑昭武將軍的妻子,這事要是做實了,興許昭武將軍才會沒空找他的麻煩。
正當鄭偉還要說什么時,陸鳴安從裴玄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來,一向笑容溫婉的臉上此刻滿是寒意:“我還想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鄭公子,居然如此污蔑于我!”
別說鄭偉,那些秀才之前眼睜睜看著和裴靖廝混的女子從前面巷子口跑出去,這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?
鄭偉的臉色徹底慘白。
鎮(zhèn)北王和阮王妃以及白蓉倒是松了口氣。
白蓉現在都想著,哪怕兒子真的跟什么女人在這幽會,只要不是陸鳴安那就不是最壞結果。
鎮(zhèn)北王輕咳兩聲:“你們兩個大半夜不睡覺跑出去干什么?”
裴玄拉住陸鳴安的手:“日前楊老將軍的衣冠冢落成后,我和鳴安便每晚都去將軍冢合奏安魂曲。預計合奏滿七日,今天就是最后一日?!?
聽裴玄這么說,眾人才注意到裴玄的腰間別著一把長笛,而兩人身后跟著的商游背上確實背著一把古琴。
竇側妃心有不服,難以接受這樣打擊裴玄的大好機會就這么沒了,略帶尖酸地問:“既然是合奏安魂曲,那為何不能白天過去?非要大晚上地去合奏?!?
裴玄冷笑:“就是因為有竇側妃這般喜歡以己度人之輩,我才會顧忌若是白天去將軍冢,怕是會被詬病裝模作樣。我自己經歷流蜚語慣了倒沒什么,卻不想我夫人也跟著一起遭人口舌是非?!?
竇側妃反應過來裴玄是在說她愛裝模作樣,頓時氣得七竅生煙。
想要裴玄的丑事不成,卻被反諷!
竇側妃只覺得頭昏腦漲。
鄭偉以及一幫秀才感覺天都塌了。
這時候眾人的酒也都徹底醒了!他們竟然污蔑了昭武將軍夫人,污蔑鎮(zhèn)北王府叔嫂通奸。
完了!他們完了!這還沒當官就先把鎮(zhèn)北王府和昭武將軍府給得罪了!最好別當官。
別人那是朝中無人莫當官。他們這是朝中有人也莫當官??!上頭都得擔心被他們給連累了。
六神無主之際,鄭偉眼神掃到一直沒開口的裴靖。
之前結結實實挨了鎮(zhèn)北王一耳刮子的裴靖這會半邊臉都腫了起來,形容狼狽,卻一直脊背挺直。
鄭偉咬牙指著裴靖說:“我們之前是真的看到裴靖跟一個女人廝混,也確實聽到對方自稱是嫂嫂,這、這只能說是裴靖的陰謀!”
“女人?”陸鳴安冷笑,“是這個人嗎?”
隨著她話音落下,小巷黑暗中,云逸推著一個雙手被反綁的女人走出來。
這個女人身上穿的就是之前鄭偉他們看到的衣服,身形也相似。
云逸扯出對方口中的帕子。
女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不斷對陸鳴安磕頭求饒。
“將軍夫人饒命?。∥艺娌恢牢野绲娜耸悄惆。 ?
幾個秀才一聽這聲音頓時愣住。
有人結結巴巴說:“就、就是這個聲音,我們之前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沒錯!”
鎮(zhèn)北王刀眉緊皺,轉頭看向裴靖:“這到底怎么回事?”
裴靖抿著唇,眼中含著幾分不屈的憤恨之色:“今日白天,我下職回來路上,一個小乞丐給了我一件肚兜和一張字條,讓我以為是嫂嫂約我今夜在后巷見面。但兒子和嫂嫂一向清清白白。但或許是因為兒子平日對嫂嫂就十分敬重,讓有心之人以己度人以為我對嫂嫂有私情,讓他們有可乘之機,才故意安排了這一出,想借此除掉我和嫂嫂,也讓兄長蒙羞!”
又來一句“以己度人”,感覺自己又被點了的竇側妃簡直氣個倒仰。
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放過她是吧?
裴靖接著說:“我察覺此事有詐后,便第一時間到將軍府告知嫂嫂。嫂嫂睿智,說與其現在什么證據都沒有,攤開來說極有可能打草驚蛇,也還有可能遭人懷疑,便與我商討,想引蛇出洞。今晚我按照紙條上的時間來赴約,嫂嫂安排侍衛(wèi)等在暗處,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搗鬼?!?
>>那青樓女子早已哭成淚人,等裴靖說完后又忙不迭替自己解釋。
“奴家是天香樓的一名妓子,日前有人給了奴家二十兩銀子的,讓奴家這個時間就在這里撩撥一個男人并假意歡好,等有一幫秀才經過時就說出對方教奴家的一番說辭。奴家就是財迷心竅想賺那二十兩銀子,真不知道自己是在冒充將軍夫人毀夫人的聲譽啊!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這種事啊!”
白蓉聽了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女人的嘴,“你不敢算計少夫人,就敢算計我兒子了?你個賤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