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。
哪里有困難,她就去哪里解決困難。
于是早飯結(jié)束后不多時,閻漠山出現(xiàn)在后院準(zhǔn)備處理那些剩余的海獸肉和材料的時候,出乎意料地見到了姜昭。
她正遵照著閻霖的指揮,將一塊肥碩的海獸肉切成薄片。
“霖兒,”閻漠山語氣嚴(yán)肅,“怎么還讓客人動起手來了?”
“阿父,我——”
“伯父,是我求閻霖哥教我怎么處理這些獸肉的?!?
姜昭也不害怕他的冷臉,笑瞇瞇地主動上前解釋,“我先前應(yīng)該做過不少家務(wù),剛才看到砍刀莫名覺得熟悉。我想著或許做一些之前熟悉的工作,可能會讓我快一些找回記憶?!?
她都這么說了,閻漠山也不好意思再責(zé)備他們,只是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姜昭處理的獸肉。
薄厚均勻,每一片都有肥有瘦,的確是極好的刀工。
要知道魔族地界上的妖獸防御極高,肉質(zhì)極有韌勁,尋常家用的菜刀根本砍不斷其中的筋絡(luò)。
就算是用這種專門的砍刀,也得常年做慣了這些活計,才知道怎么使用巧勁兒來處理這些獸肉。
而姜昭如今還有傷在身,便能輕輕松松地處理獸肉,想來先前沒少做這些粗活。
閻漠山暫時相信了姜昭所說的“看到看到覺得熟悉”的話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沒再說什么,坐到一邊去處理別的材料。
姜昭動作很快,沒多久就把海獸肉處理得干干凈凈。
閻霖一開始還在旁邊指導(dǎo),后面竟開始反過來向她求教,問了不少怎么發(fā)力之類的問題。
姜昭其實(shí)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她哪里知道怎么處理獸肉?
無非就是那些最基礎(chǔ)的劍法理論——怎樣用最小的力氣造成最大的傷害。
于是她只能含含糊糊地說自己可能是做過太多類似的事情,以至于形成了肌肉記憶,看到獸肉下意識就知道要怎么處理。
沒想到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竟點(diǎn)醒了閻霖,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姜昭,“昭昭,你說得太對了!也沒有什么特別的,主要就是得多練!只要處理的獸肉夠多,一定會悟出來怎么省力的!”
“是啊是啊,熟能生巧嘛?!苯央S口應(yīng)和道。
“熟能生巧?!好一個熟能生巧??!”
閻霖聽到這普普通通的四個字,竟然如獲至寶,興奮地來回踱步,“你簡直就是上天派來點(diǎn)化我的神明!我怎么從沒有悟到這一點(diǎn)呢?熟能生巧,只要足夠熟練,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奧秘了!”
姜昭眨眨眼,實(shí)在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少年怎么突然瘋癲成了這樣。
而且這樣淺顯的道理,閻漠山看起來文質(zhì)彬彬,難道不曾告訴過自己的孩子嗎?
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著,閻漠山聽了她倆的對話,竟站起身來走到姜昭面前,冷不丁地對著姜昭行了一禮,“漠山在此,多謝姜姑娘對我兒的教誨!”
“哎?不是!”姜昭一蹦一尺遠(yuǎn),“閻伯父,咱們有話好好說啊!好端端的您突然行禮做什么?”
閻霖本來只是在興奮轉(zhuǎn)圈,看到閻漠山行禮,立刻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站好,也對著姜昭行了一禮,“多謝姜昭姑娘教誨!”
“……”
麻了。
來之前也沒人告訴我,魔族比修士還講文明懂禮貌??!
再說我說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