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便宜爹真的生氣了,唐蕊撇撇嘴,依依不舍的抬起小胖手伸進兜兜。
所謂兜兜就是個小小的斜挎包,還是容嬤嬤按照她的描述縫制的。
她從衣服兜兜里掏出一把紙包,又掏出了一把。
司徒澈瞄了一眼,整張臉都黑了下來。
好家伙,每個紙包都還寫了名兒的。
鶴頂紅、鴆毒、穿腸粉、奪魄散什么的就算了…
司徒澈伸出兩根手指夾起一個名為‘一柱擎天散’的紙包,咬牙切齒道:“這玩意,不是我想的那種藥吧?”
“…”糟糕,怎么一不小心把這東西拿出來了?
唐蕊一臉無辜:“爹爹,你在說什么,我聽不懂哦!”
“唐蕊!”司徒澈怒了:“你才五歲,為什么會有這種藥?給本王從實招來!”
眼看司徒澈真的生氣了,唐蕊也不敢裝了,捏著自己的耳朵跪好,一五一十老實交代:“不是我的,是我?guī)煾档?。離開的時候我沒時間帶自己調(diào)制的毒藥,就順手摸了師傅一把,這些藥粉都是我從師傅那摸的哦?!?
說到這,唐蕊嘴巴一癟,可憐巴巴:“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娃娃,出門在外好危險的,就想著偷點師傅的毒藥防身,我也不知道師傅會什么會有這種藥哦?!?
司徒澈火氣消了一些,皺眉道:“你師傅是…”
“爹爹對不起,我不能說!”唐蕊垂下小腦袋:“我只能告訴你,師傅不是壞人,沒有師傅我早就死翹翹咯。”
辭切切,可憐兮兮。
司徒澈看了她一會兒,良久…慢慢移開視線:“罷了,你不想說本王也不逼你,但這些害人的藥,本王沒收。”
“哦…”收唄,大不了她自己再買藥配置就是咯。
再說了,一個專業(yè)的毒師怎么可能把毒藥全藏在同一個地方,這不是等著被人一鍋端么?
“行了,快吃!”司徒澈把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…
小半個時辰后,國學監(jiān)終于到了。
清風把司徒澈的輪椅拿下來,又扶著司徒澈坐上去,然后才把小唐蕊抱出來。
國學監(jiān)的院判是大學士,姓周,一位六十多歲的白胡子老頭。
許是皇帝提前給國學監(jiān)打過招呼,周院判早就在門口候著了。
看到司徒澈,周院判微微一笑:“璃王殿下,好久不見?!?
“周公別來無恙!”司徒澈禮貌頷首,為他介紹唐蕊。
周學士笑道:“老夫聽陛下說起過,郡主小小年紀,熟讀四書五經(jīng),博學多才,就與王爺小時候一模一樣。”
司徒澈淡淡一笑:“謬贊!”
唐蕊驚訝道:“學士爺爺,我爹爹小時候念書很厲害么?”
“是??!王爺三歲能文,四歲能武,十二歲便領兵北伐,大獲全勝!”
說到這,周學士看著司徒澈的腿,眼底惋惜一閃而逝:“可惜…”
可惜什么,不而喻!
司徒澈不喜歡這的目光,正要客套幾句離開時,就聽唐蕊奶聲奶氣擲地有聲:“老驥伏櫪志在千里,烈士暮年壯心不已。我爹爹還沒到暮年呢,就算不良于行,也不影響他排兵布陣,我爹爹依舊是大夏戰(zhàn)神?!?
司徒澈聞一愣,絲絲感動如同穿透晨霧的光,死寂的心暖流涌動。
這些年他聽過太多惋惜的話,從沒有哪個人能像唐蕊一般,說出截然不同的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