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志遠冷笑道:“松龍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當初你絞盡腦汁想住進這套房子里。
送鮮花,被人扔了;寫情書,被人撕了;被人拒絕,在雨中下跪哭天喊地……”
“吳志遠!你他媽胡說八道什么!”卞松龍將手中撲克牌一扔,霍然站起,手指著吳志遠,“你一個被發(fā)配到山溝里的廢物,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胡說八道!”
張先猛也趕緊幫腔:“吳志遠,你過分了?。≡趺茨苓@么詆毀松龍!快道歉!”
吳志遠冷笑:“詆毀?我說的哪句話不是事實?
當時跪在地上,哭著說‘桃紅,沒有你我可怎么活’,這場景多有畫面感?。?
那聲音,那感情,嘖嘖,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?!?
“你放屁!”卞松龍徹底破防,抓起水杯就砸向吳志遠。
吳志遠頭一偏,水杯哐當一聲,摔得粉碎。
孫潤才按住卞松龍的手腕:“松龍!冷靜點!都是老同學,開個玩笑,別當真!”
李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下意識地喃喃道:“我靠……還有這出?松龍當年這么……深情?”
他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。
卞松龍猛地甩開孫潤才的手,胸口劇烈起伏,指著吳志遠,咬牙切齒地說:“吳志遠!你給我記?。∧悴贿^是個看林子的!
你這輩子就爛在山里吧!想調(diào)回來?做夢!”
面對卞松龍的失態(tài)咆哮和惡毒詛咒,吳志遠反而笑了,那笑容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。
他不緊不慢地說:“卞大秘書,好大的官威啊!
怎么,區(qū)委書記的秘書,已經(jīng)能一手遮天,決定一個市直單位工作人員的生死去留了?
你這權(quán)力,怕不是比徐書記還大?”
卞松龍冷笑:“徐書記是市委一把手,位高權(quán)重,前天我還在區(qū)政府食堂親自接待他。
你呢?能見到他?除非在電視上!
不過,青龍山林場那個深山老林里,不知道電視有沒有信號!”
卞松龍目光轉(zhuǎn)向?qū)O潤才,氣呼呼地說:“潤才,不是我說你,你今天做得不地道,怎么將一個發(fā)配山林的人,跟我們一桌,多掉價!”
張先猛立刻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:“就是啊,松龍現(xiàn)在是什么身份?區(qū)委書記身邊的大紅人,時間多寶貴!
能來跟我們老朋友聚聚,那是給我們天大的面子。
有些人吶,自己不識趣,不懂規(guī)矩,在哪兒都惹人嫌,就不該出現(xiàn)在這種場合,平白壞了松龍的興致!”
孫潤才心里也憋著火,但作為東道主,他只能強壓下不快,努力緩和氣氛:“松龍,先猛,少說兩句。都是老同學、老朋友,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?
志遠是我請來的,要怪就怪我考慮不周,沒有考慮志遠和松龍的陳年舊事。
來來來,都消消氣,菜馬上就上齊了,我們今天主要是喝酒敘舊,別的都不提了,行不行?”
然而,卞松龍的優(yōu)越感和剛才被戳痛處的羞辱感讓他無法就此罷休。
他冷哼一聲,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和鄙夷:“吳志遠,你今天在這兒牙尖嘴利,不過是因為破罐子破摔罷了!
但我告訴你,這世界靠的是實力,是位置!
你在那個山旮旯里,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!
龍城就這么大,體制內(nèi)低頭不見抬頭見,我們往后走著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