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墨死死按住震動不停的活動板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,實木餐桌的桌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“嘎吱”聲,每一次撞擊都像重錘砸在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上。
他瞥了眼天花板簌簌掉落的灰塵,又看向被沙發(fā)、置物架層層加固的屏障。
就算如此,木板邊緣已隱約出現(xiàn)裂紋,翼魔利爪抓撓的“刺啦”聲穿透地板,越來越清晰。
“這防線撐不了五分鐘,”陳墨猛地直起身,聲音因急促的呼吸帶著一絲沙啞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,“快,去皮卡那里!”
話音未落,身旁的溫羽凡突然晃了晃,腳步踉蹌著往旁側(cè)倒去。
他下意識抬手扶住墻壁,蒼白的臉上沒了血色,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,原本平穩(wěn)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。
“溫大叔!”姜鴻飛眼疾手快,一把沖過去攙住他的胳膊,少年的聲音里滿是急切,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剛才打架受了傷?”
溫羽凡靠在墻上緩了幾秒,擺了擺手,聲音虛弱卻依舊平靜:“沒事,靈視開得太久,耗了些心神,歇會兒就好。”
他剛才在溶洞里強行催動靈視探查血影男子的氣息,又在撤退時全程用靈視預(yù)判黑影的動作,此刻精神力透支,腦袋里像塞了團棉花,陣陣發(fā)沉。
姜鴻飛松了口氣,剛想扶著溫羽凡往門口走,自己的腦袋卻突然像被重錘擊中,一陣尖銳的刺痛順著太陽穴炸開。
他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冷氣,雙手死死抱住腦袋,身體不受控制地蹲在地上,喉嚨里溢出壓抑的悶哼。
“怎么回事?”陳墨轉(zhuǎn)身,見他這副模樣,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快步?jīng)_過來。
“有……有聲音,”姜鴻飛的聲音帶著顫抖,額頭上青筋暴起,眼神里滿是驚恐,“好什么人在說話,嗡嗡的,像在我耳朵里……”
那些低語聲模糊不清,卻帶著一股詭異的蠱惑力,仿佛要鉆進他的腦子里,攪得他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。
陳墨剛想追問,目光突然落在姜鴻飛的嘴角。
少年因為痛苦張大了嘴,兩顆尖銳的獠牙正從牙齦里緩緩冒出,泛著冷光!
“不好!”陳墨瞳孔驟縮,心頭一沉,他瞬間想起姜鴻飛被凱麗咬傷的事,“你脖子上的傷口!”
姜鴻飛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頸,那里的傷口早已止血,卻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。
他順著陳墨的目光摸向自己的嘴巴,當觸碰到那兩顆突兀的尖牙時,臉色“唰”地變得慘白,聲音里帶著哭腔:“我……我要變異了?像凱麗那樣變成怪物?”
他死死攥著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掌心,恐懼像潮水般將他淹沒——他寧愿死,也不想變成那種吸食人血的怪物。
就在這時,“嘭!”一聲巨響從活動板下方傳來,比之前任何一次撞擊都要猛烈。
餐桌被頂?shù)孟蛏咸鸢氪?,又重重落下,沙發(fā)上的靠墊滾落一地,木板邊緣的裂紋瞬間擴大,黑色的爪尖甚至透過縫隙探了出來,在地板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。
“沒時間想這個了!”溫羽凡強撐著眩暈,一把拉起姜鴻飛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,“先逃出去!變異的事,我們再想辦法!”
他知道,此刻多耽誤一秒,三人就多一分被翼魔包圍的危險。
姜鴻飛咬著牙,強壓下腦袋里的低語和對變異的恐懼,被溫羽凡拽著往門口跑。
陳墨斷后,一邊警惕地盯著隨時可能被撞破的屏障,一邊快步跟上兩人的腳步。
門外的夜色依舊濃稠,黑色福特皮卡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,車燈還沒熄滅,在霧氣里泛著微弱的光。
三人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過去,姜鴻飛拉開車門,踉蹌著鉆進后座,溫羽凡也緊跟著坐了進去,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氣,試圖緩解靈視透支帶來的眩暈。
陳墨跳上駕駛座,猛地踩下油門,發(fā)動機發(fā)出一聲轟鳴,皮卡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,車輪碾過碎石路,濺起一片塵土。
后視鏡里,凱麗家的小屋越來越遠,隱約能看到那棟米白色的房子里,活動板被徹底撞破的聲響仿佛穿透了夜色,翼魔的嘶吼聲隱約傳來。
皮卡漫無目的地在鄉(xiāng)間小路上疾馳,車燈劃破濃霧,照亮前方不斷倒退的樹林。
陳墨緊握著方向盤,眉頭緊鎖——他們現(xiàn)在就像無頭蒼蠅,不知道該往哪里去,小鎮(zhèn)上危機四伏,吸血鬼、翼魔,還有那個詭異的血影男子,處處都是危險。
“往……往鎮(zhèn)子中心的教堂去!”后座的溫羽凡突然開口,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,卻帶著一絲篤定。
他靠在椅背上,閉著眼睛,努力平復(fù)著翻涌的氣血:“西方傳說里,教堂是神圣之地,那些邪祟一般不敢靠近?,F(xiàn)在只能賭一把了!”
陳墨眼睛一亮,立刻打方向盤,皮卡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朝著小鎮(zhèn)中心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后座的姜鴻飛靠在車窗上,腦袋里的低語聲時強時弱,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那兩顆尖牙似乎又長了一點,恐懼如同藤蔓般纏繞著他的心臟,但看著前方疾馳的車燈,還有身邊的陳墨和溫羽凡,他又強行穩(wěn)住心神——至少現(xiàn)在,他們還在一起,還有逃出生天的希望。
黑色福特
f-150的輪胎剛碾過小鎮(zhèn)邊緣的碎石,霧氣里便驟然劃過幾道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