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今晚就在昌遠街部屬,將那妖物擒殺!”
張主簿挽起袖子,一臉欲欲躍試。
陳朝看了他一眼,他怎么都想不明白,這么一個文官,怎么對這種事情有這么大的熱情。
雖然張主簿那一臉絡腮胡子,讓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主簿,更像是個山賊頭子。
老仵作點頭附和道:“要除此妖物,老朽也愿盡些綿薄之力?!?
糜科問道:“你能干些什么?”
“……”
知縣大人這當眾拆臺,讓仵作直接下不來臺。
糜科沒精力去關(guān)心仵作的想法,而是看向陳朝,問道:“陳老弟,你有把握嗎?”
他倒不是怕今天去無功而返,而是怕陳朝弄不過那個藏在暗處的妖物,那到時候,這幫人都得死在那邊。
“問題不大?!?
陳朝說了說自己的想法,“到時候讓衙役們守住長街兩頭就行了,要是被那妖物走脫,也好指明個方向,糜大人勞頓這么久了,今晚大可不必去昌遠街那邊,在縣衙暫歇等消息便是。”
說話的時候,陳朝一直看著糜科。
臺階我都給你找好了,接下來就看你的了。
糜科想了想,一臉義正辭嚴道:“陳鎮(zhèn)守使這話便不對了,本官作為本地父母官,在天青縣發(fā)生了這么大的事情,本官哪里能夠心安理得的在縣衙等消息?”
“好,大人此著實讓人欽佩,不愧是我等榜樣!”
老仵作在盡量修復自己和糜科的關(guān)系。
張主簿呵呵一笑,內(nèi)心不斷腹誹,大人這是知道跟著陳鎮(zhèn)守使更安全吧?
陳朝微笑點頭,跟著笑道:“是我膚淺了,依著糜大人的品性,又怎會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?”
說話的時候,陳朝不斷看向糜科,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,下次宵夜你請!
糜科頻頻點頭,那是自然。
至于在場不明所以的那些衙役,只是在看向糜科的眼神里,又多了幾分敬佩。
我們的知縣大人,真是個好官??!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一番。”
陳朝微微一笑,看了看天色,心想這會兒回去還能睡一個白天。
糜科欲又止,他很想說我舍不得你,但最后還是咬咬牙,說道:“陳鎮(zhèn)守使早些過來!”
你不在,我很怕。
陳朝點點頭,帶著沒說幾句話的謝南渡走出縣衙。
看著那少女背影,糜科又皺起眉頭,嘀咕道:“這少女什么時候來的?”
張主簿充耳不聞。
老仵作則是在想要不要為大人找些藥來治治腦袋。
要不然干脆剖開看看有什么問題?
很快老仵作就再度搖頭,剖開倒是簡單,問題是,剖開之后,自己不好復原。
布置妥當之后,陳朝在糜科一眾人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離開了縣衙,重新踏入風雪中,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庭院里。
不過在進門之前,陳朝再次碰到了無所事事的周枸杞,這個漢子和他對視一眼,很有默契的在各自的門檻上坐下,大吵了一架,不過這一次,仍舊是陳朝落在下風,陳朝暗罵一聲,在轉(zhuǎn)身開門的時候,還在懊惱今天并沒有完全發(fā)揮好。
進了院子,重新在那掉漆嚴重的柱子前坐下,用后背在柱子上蹭了蹭,陳朝顯得很滿意。
“你這么喜歡和那家伙吵架?”
少女的眼睛在陳朝身上不斷打量,兩人相處已經(jīng)不是一天兩天了,她還是沒看透眼前這個黑衣少年,她關(guān)心的不是這個少年喜歡吵架的事情,而是……他在認真做某件事情和平時的時候好似完全是兩個人。
不過少女隨即瞇了瞇眼,她想通了,這是偽裝,平日里的示弱,只是為了在最關(guān)鍵的時候給人最致命的傷害。
“別這么看我,也別想那么多,你我的交集以后也沒那么多?!标惓行┞唤?jīng)心。
“我想我們以后會在神都相遇?!?
謝南渡笑瞇瞇說道:“像是你這樣的人,不會一輩子都在這座小地方的?!?
陳朝笑道:“那到時候還請你多多關(guān)照,畢竟我們是朋友?!?
謝南渡說道:“既然是朋友,你還收我錢?”
“一碼歸一碼,談感情傷錢,再說了,我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道,每個月俸祿就那么點,附近也沒妖可殺了,我要是不節(jié)省點,能怎么辦……”
陳朝一臉痛苦,當然表現(xiàn)出來的痛苦要比他實際上的痛苦更痛苦。
“別說這么多,我不會加錢的?!?
謝南渡雖然沒有看透陳朝,但卻很明白一個道理,那就是眼前的家伙嘴里沒幾句真話。
“說點正事。”陳朝轉(zhuǎn)移話題,而是主動談及今日發(fā)生的兇案。
身為鎮(zhèn)守使,那是他的職責所在。
謝南渡看著陳朝說道:“既然你自己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想法,何必問我?”
“那你在縣衙里為什么會說那句話?”陳朝嘆氣道:“你都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,難保不被那妖物聽去,到時候茫茫一座天青縣,我去什么地方找它?”
謝南渡沉默片刻,說道:“其實也不一定只有妖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