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士自然看不上有人在暗地里耍小伎倆,給人使絆子,尤其是針對自家徒弟的,但既然有可能有人在這么做,她也不怕抽絲剝繭地把人就出來,正面回擊。
但比自己師父來的更早的,卻是十王司的判官。
如常的一天,景元結束一天的操練,完成課業(yè)后回宿舍時,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。
夜風習習,這個時間正是許多人遛彎散步的時候,而云騎宿舍旁有一個大院,也時常就有精力充沛的人在里頭運動,總之,這個時間,不會只有風聲的,也不會只有樹影的。
他一下警惕起來了,環(huán)視四周,半憂半疑地靠近,正思索著如果有什么不對勁往哪個方向跑更快時,就見幾個穿著深黑,手中提燈的金人站在路邊。
十王司的金人冥差,景元辨認了下才認了出來,第一反應是有人突然墮入魔陰身了?不然十王司的冥差是不會如此大-->>咧咧地出現(xiàn)在外人面前的。
不過也因此,景元知道了為什么今夜怎么這么安靜。十王辦事,生人退散,哪怕是云騎軍,對這些幽府的幽魂也是能避就避的。
他也不例外,正打算繞路趕快回去,一名冥差卻注意到他了。
而這并不是重點,重點是,它們朝他走來了!
“景元?”一名金人念出了他的名字,也讓他的僥幸之心徹底崩塌了。
他只能點頭回應,同時問道:“諸位判官大駕光臨,是找景某?又為何事?”
有兩個金人對視了一眼,給他展示了一道御令,“司內(nèi)主簿有令,要你配合案件調(diào)查,于司部上呈口供?!?
他們手掌中心,投射的光幕上,寫著景元并不陌生的幾個字——傀儡血蟲案綜述報告。
傀儡血蟲,據(jù)說就是之前太平樂典禮前舟靈被變異靈獸襲擊案背后的原因,在危機差不多解除的現(xiàn)在,景元也從一些公開的情報里了解了當時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傀儡血蟲就是案件上報時起的官方名字。
而他除了恰巧和案中人同在一個片場外,唯一的牽連就是協(xié)助云騎找到了第一個被傀儡血蟲入侵的人。
可他記得當時已經(jīng)錄了口供,甚至還寫了報告,怎么現(xiàn)在又來?
景元看著這些冥差,留了個心眼兒,給鏡流白珩一系列人發(fā)了個短信,這才跟著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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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差們把他帶到了十王司里一個密閉房間,叫他在此等候主簿,隨后便離開了。
景元打量四周,這房間四面墻上都是些古老的竹簡,燈光昏暗,他也不太能分清這是竹簡造型的資料儲存裝置還是真的竹簡,鑒于外界對十王司的各種離譜傳聞,他也無法肯定十王司里的人會不會真有極其復古的癖好。
畢竟據(jù)說十王司深處的冰棺中還有親歷過舟靈蘇醒的老祖宗。
他正挪開眼睛,不再看這些,就聽見了玉佩碰撞之聲自門邊傳來,他看過去,就見一個身著黑紫長袍的人手握卷軸,站在那里看著他。
看起來,這位就是冥差們所說的主簿,景元起身問好道:“主簿大人?!?
主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伸手作出邀請的姿勢說到:“來吧,放輕松,我們不在這間屋子談,邊走邊說便是。”
景元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,但在對方懇切的眼神下沒有露出疑惑的表情,上前跟了上去,和對方保持了一步的距離。
主簿又看了眼兒他,便真像他所說,帶著他離開了房間,走在十王司的長廊上。
“羅浮大人曾說過,你是個可塑之才,天賦甚至超過元帥如今的徒弟,那個天生劍心的孩子。”
景元跟在這位主簿身后一心二用,一邊掃視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,一邊在心里打好了腹稿,就等著這人提出什么問題快速回答,等了半天,他們從那房間彎彎繞繞走了半天,都到下一個區(qū)域了,結果居然等來了這么微妙的一句話。
他大腦飛速運轉,想起師父還有父母曾經(jīng)前不久提到過元帥的徒弟,說那是一個天才,但因為豐饒孽物的刺激成了個真劍癡兒,若非元帥還真沒人能應對得了。
但這跟他有什么關系,元帥他都沒見過面。
羅浮大人又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?
如今羅浮去到「曜青」督軍,久未歸家,元帥的徒弟是「羅浮」太平樂典禮后不久有傳聞的。景元一拉時間,突然就明白了最近自己怎么到處都有閑蜚語的,羅浮大人只能是臨走前說的這句,而等他回到部隊報道,恰恰好發(fā)酵了起來。
但祂怎么會說這種話?景元只感到奇怪,雖然只見過幾面,但據(jù)他了解的羅浮并不像是說出這種話的人。
景元壓下心中的詭異,謹慎地回道:“大人謬贊了,不說我與元帥之徒的年歲差距,在現(xiàn)實里我亦與其素未蒙面,孰強孰弱也實在難以分辨吧。”
“呵呵?!敝鞑拘α藘陕?,沒對他這轱轆話評價什么。
而等他慢慢笑過,景元終于等到了他說出正題,但問題卻不是景元心想的那些,對方問道:“景元,你當時協(xié)助云騎抓到那名傀儡血蟲寄生者時,是否有羅浮大人的指引?”
景元只感覺這問題過于奇怪了,手指動了動,只如實搖頭,“沒有。在云騎分部時,我和羅浮大人從未打過照面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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