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識到對方在做什么,虛陵自然出手阻止,那不知名的「記憶」成了一條拔河的繩子,在兩者之間拉扯。
浮黎,亦或者那一絲屬于祂的投影似乎只為了收取「記憶」而來,只顯現(xiàn)出了一瞬就準(zhǔn)備離開,虛陵被自己抓住的「記憶」直接拉到了一個異樣的空間。
群星在祂們腳底倒轉(zhuǎn),一道路流光般的水晶帶在遠(yuǎn)處螺旋上升,祂們懸于這異樣的空間之中,四周只有命途波動時的回響。
似乎是沒想到祂的反應(yīng)這么激烈,或者沒想到祂真的能抓穩(wěn),虛陵注意到對方在這里看見到祂時,似乎還愣了一下,隨后祂的語調(diào)便在空氣中蕩開波紋,帶著綿綿的回響,直接印在了-->>祂的意識中——
「記憶淹沒命途吞噬虛空器具回響歸去落入暗潮澎湃」
虛陵:“……”
一個字都聽不懂。
謎語人?
祂把那道「記憶」往這邊拉了拉,抓得更緊了。
浮黎往遠(yuǎn)處移動了幾分,注意到虛陵依舊抓著「記憶」跟了過來,似乎有些無奈。
虛陵只盯著祂,一點兒不松手,以表示祂不給出個像樣的理由祂死也不放手,“我不曾想,天君還是一名竊憶者!”
祂狠狠說道,試圖激怒一下星神,讓對方給點兒反應(yīng)。
抓了這么久,虛陵也能夠察覺到那道「記憶」里似乎裝了些什么,是曜青家那個孩子,還有那些游俠的記憶,哪怕在外的那些年,他們也一直沒有移除過自己腦中的記憶燈,他們的所見所聞所感自然順著記憶燈流向了所有仙舟人的「記憶」匯聚之地。
浮黎帶著這些記憶干什么?
舟靈疑惑著,手下的力氣沒有減少哪怕一分,哪怕祂感知到祂在急速遠(yuǎn)離自己的舟體,被自己手中的「記憶」拉著步入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異空間。
最終祂聽到了一道無聲的嘆息,似乎是浮黎發(fā)出來的,也似乎只是空間能量激蕩時的一道嗡鳴。
絢麗的色彩突然填抹在舟靈的視野之中,祂看到了一副堪稱拙劣的宇宙繪卷,其畫家審美惡劣到令人發(fā)指,飽和度極高的顏色混亂堆疊,把原本肅穆的空間胡成一團(tuán)混沌。
虛陵被這多看一眼就邏輯混亂的色彩胡了眼睛,祂的思維混亂了,仿佛退化到毫無邏輯可的孩童時代,一道滑膩冰涼的觸肢輕輕推了一下祂,祂向后倒去,在幻覺中無意識地把雙手松開。
「回去吧,報酬會在你們最需要的時候到來?!?
一道比浮黎更加稚嫩又仿佛更加成熟的聲音在祂的腦中回蕩,帶著致幻一般的迷醉。
世界再度陷入了一片靜默。
……
“大人?大人?”
思維從深海中慢慢浮起,虛陵睜開眼,轉(zhuǎn)動眼球,看到了滿臉驚嚇的十王,其中一位輕輕推著祂的肩,語氣又驚又憂。
剛剛發(fā)生的一切仿佛一場平淡又迷幻的夢,虛陵眨眨眼起身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回到了大殿中,身前還是亟待梳理的連接網(wǎng)線。
祂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,并詢問他們怎么進(jìn)來了。
十王暫時壓下了疑慮,解釋他們在外護(hù)法,但在剛剛察覺到了一絲星神的力量掠過大殿,他們擔(dān)憂下給虛陵傳信,但虛陵一直沒有回復(fù),就只好闖進(jìn)來查看情況了。
“大人,您真的沒事嗎?”十王擔(dān)心,剛進(jìn)來時看見虛陵閉著眼,仿佛昏迷在案桌前,簡直要嚇?biāo)浪麄兞恕?
“沒事……”虛陵自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和黑幕系統(tǒng),毫無異常,浮黎似乎就是來收取「記憶」一般,沒對祂做任何事。
至于后面祂看到的那些幻覺以及那一道聲音,也許是另一位星神的介入,無論如何,看起來都只是對方想把祂送回來時做的手段,沒有任何攻擊性。
流光天君帶走了帝弓相關(guān)的所有記憶。
為什么?
虛陵不明白,祂清理了下混亂的思緒,注意到十王們還在看著祂。
祂便簡短地解釋了下流光天君的到來,但沒有具體說明祂做了什么。
得知虛陵確實無礙,十王們松了口氣,虛陵的連接工作還未完成,他們便不再多留。
只是在走前,十王之首頗為語重心長地對虛陵道:“大人,您若力有不逮,請定要告知吾等,哪怕只是綿薄之力,我們還是能幫助您?!?
虛陵愣了愣,只順著她說好。
羅浮的“死亡”似乎讓這些孩子對祂們過于慎重了。
祂對此還頗有些無奈。
等大殿再度無人后,虛陵把剛剛的情況同步給了其他舟靈,果然引來了一片驚疑和憤怒。
還留在戰(zhàn)后仙舟幫忙的岱輿直接開麥了:「不是我記得流光天君啥也不干鐵中立啊,這是什么意思」
「憶庭里終于一個正常的憶者也沒了,全變成竊憶者了嗎」
「最后出現(xiàn)的是迷思,能量波動很像,還和浮黎一起出現(xiàn)。」
在一片聲音里,虛陵十分意外地沒聽見曜青的罵聲,祂剛剛仔細(xì)查過,確認(rèn)了浮黎拿走的就是帝弓以及他諸多部下的記憶,里面大部分是曜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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