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劍凝聚了“萬象歸藏”精純無匹的真力,快如驚電,狠絕無倫!楚曦顯然已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殺機,欲行致命一擊!
一聲悶哼之后,小魚兒如遭重錘擊胸,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,直直向后倒飛出去!他口中噴出一股鮮血,重重摔落在地,激起一片塵土。鐵心蘭立即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驚呼,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,將他抱在懷里,嘶聲喊道:“小魚兒!你醒醒!”
萬春流也臉色大變,身形一閃,迅速來到小魚兒身邊,迅速探察他的脈搏與傷勢??纱藭r的小魚兒,已然面如金紙,氣息微弱得幾不可聞,脈搏也幾乎摸不著了。
萬春流眉頭緊鎖,顫抖著收回了手,沉重地搖了搖頭,聲音悲痛無比:“心脈重損……已是回天乏術了……”
鐵心蘭聞,淚水瞬間決堤。她用衣袖狠狠擦拭著雙眼,猛地抬起頭,用充滿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依舊站在原地的楚曦,嘶聲哭罵道:“楚曦!你……你好狠的心!小魚兒他……他可是把你當作兄弟的?。∧阍趺聪碌萌ミ@樣的毒手!你無情無義!你不是人!”
楚曦卻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,對鐵心蘭的哭罵充耳不聞,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,目光空洞地望著已經沒有生氣的小魚兒,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。
燕南天這個頂天立地的漢子,此刻竟也急得虎目含淚。他猛地跺了跺腳,痛徹心扉地對小魚兒道:“小魚兒,你……你明明可以避開那一招的!你為何……為何要硬接??!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小魚兒聽到燕南天的悲吼,艱難地動了動身子,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凄然的笑容,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氣若游絲:“我……我本想用這一招……故意誘他上當的……誰知……誰知他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,更多的鮮血從嘴角涌出,染紅了胸前的衣襟。
他喘息著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喃喃道:“這只因為我……我太聰明了……反而……弄巧成拙……弄巧成拙……”
小魚兒將“弄巧成拙”這四個字連著說了兩遍,聲音卻一聲比一聲微弱。他的眼皮已經無力地垂了下來,原本急促的喘息聲也漸漸平復了下去,變得微不可聞。
過了一會兒,他似乎還想奮力張開眼睛,對這留戀的人世投去最后一眼,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,那雙眼簾終究還是徹底地、永遠地閉合了。
“小魚兒!”鐵心蘭發(fā)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號,撲在小魚兒逐漸冰冷的身體上,痛哭失聲。
這幕至親相殘、生離死別的慘劇,正是邀月夢寐以求的景象!她臉上那冰封般的面具終于徹底碎裂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扭曲的、暢快淋漓的獰笑!
她等得實在太久了!十幾年!她終于等到了今天!
然而,就在邀月瘋狂的笑聲之中,燕南天的悲憤也已經達到了!他猛地轉過頭,那雙布滿血絲、飽含痛淚的眼睛死死鎖定了依舊呆立原地的楚曦,磅礴的殺氣洶涌而出!
“惡徒!納命來!為我侄兒償命!”
燕南天一聲狂吼,身形暴起,高舉的右掌挾著雷霆萬鈞之勢,向楚曦的天靈蓋猛拍而下!這一掌含怒而發(fā),威力無窮,誓要將楚曦立即斃于掌下!
就在此時,邀月竟也突然動了!她素白的身影倏然插入兩人之間,衣袖一拂,一股柔韌卻無比強大的力量后發(fā)先至,巧妙地一帶一引,竟將燕南天那含怒一擊的剛猛掌力引偏了開去,也將楚曦拉得向后踉蹌了幾步,脫離了燕南天的掌下!
“燕南天?!毖掠迫婚_口,聲音里帶著一種殘酷的得意,“我拉開他,其實不是在救他,而是在救你?!?
燕南天收掌怒視,厲聲道:“移花宮主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邀月閃著惡毒卻快意的光芒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這世上誰都可以殺他,唯獨你是萬萬不能殺他的!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將他收為弟子?你可知道……他到底是誰么?”
邀月臉上的笑容顯得愈發(fā)瘋狂,她伸手指著被自己護在身后的楚曦,聲音都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,這是楚曦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:
“他也是江楓的兒子!與小魚兒是一母所生的孿生兄弟!”
所有人都被這難以置信的真相震得魂飛魄散,呆立當場!
就連痛哭的鐵心-->>蘭也瞬間止住了哭聲,愕然抬頭。
燕南天魁梧的身軀猛地一晃,雙目圓睜,死死盯著邀月,又猛地看向地上已無氣息的小魚兒,再看向面色蒼白、眼神空洞的楚曦。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,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滾落,卻無法說出一句反駁之語!
邀月仍在暢快地大笑著,聲音里充滿了報復的快感:“我知道你會相信的,一定會相信的!你仔細想想,他們的眼睛,他們的鼻子……他們有多么相似!你再想想,我為何一定要逼他們兩人動手?為何一定要楚曦親手殺死小魚兒?”
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人,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殘忍:“你們本來一定想不通這道理,是嗎?現在你們雖已明白,卻已太遲了!太遲了!”
許久,許久,邀月才緩緩止住了笑聲。
不過,她依舊非常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