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魚兒忍不住笑道:“可惜啊可惜,我看楚大哥的心事也多得很!照你這么說,他豈不是也只能練到第八重?那……不是最多只能和邀月宮主打個平手?”
“不,曦兒……他不一樣。”憐星就這樣瞧著楚曦,眼中重新燃起滿含期許的光彩,“他天資本就極高,心思雖細膩敏銳,內里卻仍保有一份難得的純凈與專注。我相信……他是可以練成第九重的?!?
她的語氣變得愈發(fā)懇切,甚至帶著一種盡數(shù)托付的鄭重:“而且,你我都修習明玉功,內力同出一源。你吸納我的內力后,無需太多時辰便能消化,迅速化為己用,可謂事半功倍。所以,曦兒,你……就盡管來吸我的功力好了。”
楚曦并沒有立刻答應,而是用一種異常沉穩(wěn)的語調,清晰地說道:
“二師父,此事關系重大,請容我……再想一想?!?
石室中再次陷入了一陣沉默,小魚兒和憐星竟都沒有催促,只是靜靜地等待著。
楚曦微微垂首,心中卻已經亂成一團。眼下,他無疑十分需要這份力量,但以這種方式獲取,絕非他所愿。然而,邀月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,也不容他思考太多了。
他雙拳緊握,眼中閃過一絲決然,鄭重地道:“二師父,我答應你?!?
憐星的眼中頓時煥發(fā)出一種近乎解脫的光彩,小魚兒也是面帶喜色。楚曦回身坐到榻上,示意憐星坐在他身前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清晰的緊迫感:“她雖然并未跟來,但她性子多疑,我們三人在此談了這么久,就算不是談論對付她的事,她也認定了必是如此?!?
“所以,一旦她按捺不住,突然發(fā)難,以我們三人的實力,未必就能擋得住她的雷霆一擊。為今之計,唯有冒險一試你這法子了?!?
憐星毫不猶豫地頷首道:“好,那我們這便開始吧?!?
兩人一前一后,在簡陋的石榻上盤膝坐下。楚曦立即提醒憐星護住心脈,憐星當即依運功,護住周身要穴。隨后,楚曦這才緩緩抬起雙手,輕輕按在她背心之上。這次,他并未急于求成,而是如同春蠶吐絲一般,小心翼翼地將憐星氣海中的內力緩緩吸納過來。
小魚兒在一旁怔怔地看著,只見在幽暗的燈火映照下,楚曦的臉龐竟?jié)u漸透出一種白玉般的光澤,似乎還在慢慢變得透明起來。他知道這或許就是那“明玉功”的特殊功效,心中暗暗稱奇,不敢在一旁打擾,便悄無聲息地挪到門邊,側耳傾聽著過道里的動靜。
過道外一片死寂,邀月果然沒有跟來。
小魚兒心下稍安,卻依舊不敢放松警惕。
楚曦臉上的玉色光澤越來越盛,皮膚下的血管經絡似乎都清晰可見,透出一種非人的、近乎神圣又帶著詭異般的美感。
憐星原本瑩潤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,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但她咬緊牙關,閉目凝神,全力配合著楚曦的內息運轉,將自身苦修數(shù)十載的渾厚內力,一絲一縷地渡入楚曦體內。
許久,楚曦按在憐星背心的雙手才緩緩收了回來。他始終牢牢控制著吸星大法的運轉速度,并未讓憐星感到太多痛苦。他甚至來不及多說上一句話,就立刻重新閉目凝神,全力運轉玄功,引導著體內新得的內力周天運轉,務求在最短時間內將其徹底煉化,融為己用。
他們現(xiàn)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,最缺的,也是時間。
憐星的臉色微微發(fā)白,氣息也略顯萎靡,好在經脈之中并無太多滯澀之感,只要精心將養(yǎng)上幾個月,想必便能恢復過來。她緩緩轉過身,看著楚曦臉上流轉不息的玉色光華,唇角竟浮現(xiàn)出一抹欣慰的笑意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。
小魚兒也從門口走了過來,就這樣靜靜地守在一旁。
兩人一站一坐,目光復雜地注視著入定中的楚曦。小魚兒屏住呼吸,手心滲出冷汗,目光在石門與臥榻之間來回逡巡。憐星則倚在榻邊,輕輕攏了攏衣袖,但眼底那份決然。未減分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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