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瘦成竹竿的漢子這時才陰森森地道:“老尼姑骨頭挺硬,說什么也不同意左盟主的并派大計。定逸那老尼更是對我嵩山派惡語相加,左盟主豈能留她?這次就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,到時再推給魔教,一干二凈,查不到我們頭上!”
楚曦心中一震,沒想到定閑、定逸兩位師太還是被左冷禪引了出來,定靜師太之前飛鴿傳回恒山的手書,她們定然也未曾收到。如不盡快趕去救援,她們的處境……可就兇險萬分了!
至于這四個小蟊賊,必須一口氣將之拿下,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離去報信,更不能讓他們與嵩山派其他好手會合!
他右手按劍,將那支用于操縱蠱蟲的骨笛銜在口中,立時便有數(shù)只色彩斑斕的蠱蟲順著溪石縫隙,悄無聲息地鉆了過去。見那幾人起身欲走,楚曦立即吹出幾聲急促的韻音,潛藏的蠱蟲驟然暴起!
“什么東西?”
“哎喲!”
“不好!有毒!”
就在四人慌亂失神之際,一道素灰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岸邊樹叢中疾掠而出,劍光如電,迅捷無比地在四人腿上各自刺了一劍。四人慘叫著踉蹌倒地,只覺得右腿一陣酸麻,竟一時無法站立,顯然是被刺中了穴道!
楚曦正是要讓他們無法輕易脫逃,當下退開兩步,持劍而立,等待恒山派眾人趕來。
過不多時,定靜師太帶著儀和、儀清等幾名大弟子趕到,楚曦忙將定閑、定逸兩位師太被困龍泉鑄劍谷之事講了,定靜師太臉色驟變,厲聲喝道:“爾等究竟是受何人指使?速速從實招來!”
那瘦子忍著腿痛,猶自嘴硬,梗著脖子叫道:“哼!我等乃是魔教風(fēng)雷堂屬下,行事何須向你這老尼姑交代!”
楚曦上前踢了那瘦子一腳,直踹地他翻了個筋斗,口中冷笑道:“哦?魔教?幾位這裝模作樣的本事可不過關(guān)啊。魔教教眾向來自稱‘圣教’或‘日月神教’,哪有喊自己為‘魔教’的道理?”
他手中長劍一抖,聲音陡然轉(zhuǎn)寒,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:“我們急著救人,無暇廢話。若再有半句虛,我就先割下你們的耳朵,再砍了你們的手指腳趾,反正……總有辦法讓你們開口?!?
“別!別動手!我說!我說!”地上那胖子嚇得魂飛魄散,連聲叫道,“我們……我們是嵩山派的外門弟子!剛拜入門下不久……是、是奉了鐘師叔的命令,趕去龍泉鑄劍谷增援……”
定靜師太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怒道:“左冷禪!好毒辣的手段!好卑鄙的用心!”
楚曦收回長劍,繼續(xù)問道:“鑄劍谷在什么方位?里面現(xiàn)在情況如何?嵩山派去了多少人?領(lǐng)頭的是誰?”
四個嵩山弟子此刻為了保命,爭先恐后地將所知情況倒豆子般說了出來。不過他們知道的,只有鑄劍谷的大致方位,和帶頭的是幾位早年就已秘密加入嵩山的高手,此外也是一概不清不楚。
楚曦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費功夫,心想這些嵩山弟子助紂為虐,留之必是后患。眼中寒光一閃,已然動了殺機。
“楚少俠,且慢!”定靜師太雙掌合十,口宣佛號,“阿彌陀佛!他們既已吐露實情,便饒他們一命吧!”
楚曦身形一頓,心中暗想:“這位師太不愧是老江湖,我才剛動了殺心,就已被她看破。她修佛多年,自然講究慈悲為懷。只是斬草不除根,終究還是禍患。好在這三人也不是什么緊要角色,留一命也無妨。”
他右手手腕一抖,又在幾人的肩頭刺了一劍,彎腰點了他們的穴道,冷冷道:“師太既如此說,便先饒你們一命。十二個時辰之后,穴道自解。到時候,你們滾得越遠越好。要是再讓我見到,嘿嘿……”
這番話聽得四人毛骨悚然,這面具人年紀雖輕,行事卻果斷狠絕,若他們敢輕舉妄動,恐怕連定靜師太都保不住他們性命了,當下紛紛大聲求饒。
楚曦還劍入鞘,對定靜師太道:“師太慈悲,但若要饒過這幾人,此處便不宜再留。必須盡快起行,讓嵩山派摸不清咱們的行蹤。如此……才能順利趕至鑄劍谷,救出定閑、定逸兩位師太和恒山其他師姊妹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