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大堂之中局勢尚穩(wěn),他立即提劍趕往后院,接應(yīng)定靜師太等人。只見后院早已濃煙彌漫,數(shù)處火頭借著風(fēng)勢正舔舐著廊柱與堆放著的柴薪雜物。定靜師太正指揮著儀和等弟子奮力撲救,于嫂領(lǐng)著幾個健壯些的弟子,正用桶瓢從井中打水,潑向火頭。
形勢本就危急萬分,又聽“咔嚓”幾聲脆響,屋頂瓦片被人踏得連連碎裂,七道黑影如同夜梟般從天而降,直取楚曦!
楚曦內(nèi)力本就不及這些高手,又要分心護(hù)住身后之人,頓時陷入險境!他長劍疾舞,勉力格開兩把劈來的鋼刀,一面沉重的鐵牌卻早對著他的腦門砸了下去!
就在楚曦將要腦漿迸濺、一命嗚呼的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定靜師太飛身而上,劍光閃處,已將那鐵牌架開,同時袖袍鼓蕩,拂向另一名攻向楚曦的黑衣人面門,口中厲聲叱道:“賊子敢爾!”
對方七人顯然訓(xùn)練有素,分使幾樣兵器,卻招式狠辣,配合默契,刀光劍影裹挾著凌厲勁風(fēng),將定靜師太牢牢困在核心??v使定靜師太武功高強(qiáng),但以一對七,又要分神顧及周遭火勢,難免陷入苦戰(zhàn)!
楚曦一面護(hù)住正在取水的恒山弟子,一面在外圍游斗,每當(dāng)定靜師太遇險之時,他手中那柄長劍總能及時送到,化危解難。他劍勢靈動,專攻敵所必救之處,兩人一明一暗,一力一智,竟在這烈火包圍中與七名高手勉強(qiáng)形成了僵持之局!
但敵人畢竟人多勢眾,且個個身手不俗,一時也奈何他們不得。楚曦的內(nèi)力修為畢竟淺薄,又身處烈火濃煙之中,難免有些氣力不繼。
就在楚曦眼前陣陣發(fā)黑,定靜師太也被那七人聯(lián)手逼得險象環(huán)生之際,耳畔終于傳來一聲呼喝:“魔教妖人休得猖狂,嵩山派在此!”
一聲清越長嘯劃破夜空,緊接著十?dāng)?shù)道凌厲剛猛的劍光如同驚雷乍現(xiàn),瞬間撕裂了后院彌漫的濃煙。那圍攻楚曦和定靜師太的七名黑衣人,假意抵擋了一陣,很快齊聲呼哨,紛紛施展輕功,朝著院墻外四散奔逃而去。
定靜師太持劍欲追,濃煙中卻忽然閃出一個人來,高聲叫道:“師太莫追,謹(jǐn)防有詐,先救火要緊!”
定靜師太轉(zhuǎn)頭看時,那人是個面皮微黃的中年男子,也是她識得名號的,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,“九曲劍”鐘鎮(zhèn)。此人雖用的不是彎曲長劍,但劍法變幻無方,人所難測,因此得了這個綽號。
其余的嵩山派人物中,她也識得幾人。嵩山弟子趕到后,便迅速分派人手,與恒山弟子們奮力撲救余火,總算將火勢壓了下去。
鐘鎮(zhèn)大步流星走到定靜師太面前,抱拳道:“鐘某救援來遲,讓諸位受驚了!定靜師太與這位高足以二敵七,力挫魔教的‘七星使者’,劍法高超,可見一斑!”
楚曦心中暗暗冷笑,日月神教當(dāng)中哪有什么“七星使者”,恐怕又是左冷禪不知從哪招攬來的旁門高手。左冷禪的武功在江湖上算不得頂尖,但著實(shí)是個經(jīng)營型人才,一個小破嵩山都能讓他整得有聲有色。
若不是華山、恒山兩派得了主角光環(huán)的蔭蔽,怕是早就栽在他手里了。
“多謝鐘師兄解圍。”定靜師太雙手合十,還了一禮。她經(jīng)歷一番苦戰(zhàn),又吸入不少濃煙,此刻氣息微促,臉色也有些發(fā)白。楚曦立即上前,恭敬地遞上一個小瓷瓶:“師……師父,本門靈藥在此,還請盡快服藥調(diào)息?!?
方才鐘鎮(zhèn)稱楚曦為“高足”,顯然是在煙霧之中,把他認(rèn)作了恒山派的俗家弟子,他為防身份暴露,便順著這個臺階,順勢改了口。趁著遞送丹藥的工夫,他在定靜師太耳邊低聲提醒道:“嵩山派現(xiàn)身時機(jī)……太過湊巧,恐非偶然,須多加留意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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