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出,不少恒山弟子都悄悄豎起了耳朵,暗自投來期待的目光。楚曦昨夜的表現(xiàn)她們都看在眼里,既機智又英武,極為可靠。這一路上若有他相伴,眾人也都覺更安心些。
只是定靜師太心中卻有些犯難,她知道前方路途必定兇險,可能較之昨夜更甚。以自己一人之力,恐怕難以護得所有弟子周全。若得這位出身華山劍宗的青年才俊相助,自是更加穩(wěn)妥。
但……楚曦的一頭白發(fā)太過惹眼,不僅年輕,長相更是極其英俊,令人一見難忘。她看了看楚曦,又看了看周圍一眾年輕女弟子,沉聲道:“楚少俠若肯相助,貧尼感激不盡。只是……少俠青春氣盛,與我等一眾女流同行,恐多有不便,也易惹人非議……”
楚曦心想這樣也好,自己就在此處與恒山眾人分別,再抓緊時間趕去建寧府,如此也不算耽擱太久。他點了點頭,當(dāng)即躬身道:“晚輩絕不敢有絲毫逾矩之心,更不敢令恒山派清譽蒙塵。此去山高水長,萬望珍重,晚輩……告辭了。”
聽到楚曦決意辭別,不少恒山弟子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,儀琳的臉上更是露出顯而易見的擔(dān)憂和不舍。昨夜……若不是這位“楚師兄”奮力擋在她身前,又宛如定海神針般將局面穩(wěn)住,怕是會更加兇險。他若走了,眾人心中難免又多幾分不安。
儀清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,她心思細膩,只略一沉吟,便想出了一個法子。她快步走到鄭萼身旁,低聲說了句什么,機靈的鄭萼立即會意,忙從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物,二話不說就要塞到楚曦手里:“楚師兄,你瞧!有了這個,就不必擔(dān)心那些風(fēng)風(fēng)語了!”
楚曦連忙把那物接在手里,低頭看時,原來是一個做工精巧的白狐面具。狐貍眼梢微微上挑,透著幾分狡黠靈動的意味,倒也有趣。這面具是鄭萼先前在集市上買來的,愛不釋手,這才一直貼身帶著。
鄭萼一張圓圓的臉蛋常帶笑容,向來能說會道,當(dāng)即笑著看向定靜師太:“師伯,楚師兄若戴上這個,再換上一身與我們相似的素色衣裳,遮掩了容貌發(fā)色,自然便不那么惹眼了。如此一來,既全了禮數(shù),又彼此有個照應(yīng),兩全其美!”
說完這些,她才有些忸怩地對楚曦說道:“只是……不知楚師兄……是否愿意……暫且委屈一下?”
楚曦微微一怔,手里握著白狐面具,又掃過周圍一眾恒山弟子隱含期盼的眼神,拒絕的話都已經(jīng)到了嘴邊,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。
這些不諳世事的姑娘們剛剛經(jīng)歷了一場生死大劫,何況……左冷禪定然還布置下了其他陷阱,只等她們?nèi)腱?。自己若在此刻?zhí)意離去,心腸未免……也太過冷硬了。
定靜師太并非泥古不化之人,當(dāng)下輕輕頷首:“此法……倒也妥當(dāng),只是委屈楚少俠了?!?
楚曦心中暗嘆一聲,終究還是微笑道:“鄭師妹有心了,既然師太與眾位師姊師妹都覺得此法可行,晚輩自然依計行事,何談委屈?”
鄭萼見師伯和楚曦兩人盡皆應(yīng)允,喜上眉梢,笑得更甜:“不委屈不委屈!楚師兄戴上這面具,定像個行走江湖的游俠兒,瀟灑得很!”
當(dāng)下便有弟子尋了一套漿洗得極為干凈的灰色布衫給他,楚曦遠遠走到一棵樹后換上,又小心地給自己戴上面具,連鬢角都遮得嚴嚴實實。
再次回到恒山派眾人之中時,他已是一身素凈灰衣。如霜的長發(fā)被仔細束起,藏于巾幘之內(nèi),臉上則覆著那只靈動的白狐面具,只露出深邃沉靜的雙眼和線條優(yōu)美的下頜。
面具雖遮去了他大半容顏,卻絲毫未能折損他周身那股獨特的、近乎魔性的魅力。反而因這若隱若現(xiàn)的遮掩,更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(zhì)。山風(fēng)拂動他素色的衣袂和面具后散落的幾縷銀絲,透著幾分孤鶴立雪般的冷艷。
不少女弟子們都拍手叫好,定靜師太暗嘆此子風(fēng)姿確是罕見,當(dāng)下合十道:“如此甚好?,F(xiàn)下咱們已經(jīng)露了行跡,又有弟子受傷,以后也不必趁著晚間趕路了。大家伙收拾停當(dāng),我們這就趕去廿八鋪上宿歇休養(yǎng)。”
眾弟子們立即忙碌起來,收拾包袱,安排看護傷者,緩緩起行。約莫走了三個時辰,才到了廿八鋪外。楚曦遠遠望去,此刻正是午炊之時,卻沒看見鋪眾升起一縷炊煙,心中頓覺不妙。
他立即走到定靜師太身旁,-->>提醒道:“師太,此處地處浙閩要沖,路上卻無一個行人,鋪中也靜得詭異,恐怕……有詐?!?
第58章
笑傲行(三十七)
定靜師太聞,
神色也凝重起來,示意眾弟子小心前行。進得鎮(zhèn)上,只見家家戶戶都上了門板,
各家客店也大門緊閉,闃無人聲。眾人又走了一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