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普通凡人,以凈靈珠相護(hù)能撐久些,
但夫人……”
靈力對楚悠不起效。
周身血液倏地停滯般,
玄離坐在榻邊,攥著楚悠的手,好一段時間內(nèi),
耳邊空寂無任何聲響。
這是方修永贈來的大禮。
精心布局,只為殺他。而楚悠因站在他身旁,亦被牽連入局。
燈影下,他像尊石像。
許久之后,玄離視線凝聚,盯向了秦老,“有什么辦法,能令她修行?”
那雙紫眸中的偏執(zhí)讓秦老頗為心驚肉跳。
沉默良久,他輕輕嘆道:“修行乃天賜,生來無靈脈者,注定無法修煉?!?
宸光殿內(nèi)死寂無聲。
玄離腰間所佩的玉簡亮起,鬼面奎的聲音傳出,打破了這份沉寂。
“尊上,司祭夜觀星象,月色有異,吞月之日或在半月后來臨!”
玉簡被他五指并攏捏做齏粉。
玄離緩緩扯動唇角:“好,實(shí)在是很好?!?
幽沉紫眸轉(zhuǎn)動著,落于秦老身上,“本座要你無論用何種方法,必須壓制住菩提珠的血咒,讓它在吞月之夜不發(fā)作?!?
“記住,不惜任何代價?!?
秦老領(lǐng)命后退出宸光殿。
殿中燈火柔和明亮,映得床榻上沉睡的臉柔和安寧。
顏色淺淡的唇微微上翹,好似夢見了無比幸福美滿的事。
修長手指輕撫楚悠的唇,緩慢描摹上翹的弧度,來來回回,一遍又一遍。
夢中無他。
玄離很清楚這點(diǎn)。
他向來不是楚悠最留戀的人。是他自身,非她不可。
秦老走后沒一會,輕緩腳步聲走近。
蘇蘊(yùn)靈滿目擔(dān)憂,唇因焦急燥得干裂。
玄離沒有回頭,輕撫她的臉龐后,細(xì)致理好頰邊碎發(fā)。
“你照顧她兩日?!?
玄衣身影從蘇蘊(yùn)靈身旁掠過。
她怔愣轉(zhuǎn)身,急切道:“尊上,這咒有無解法?”
“本座會找到?!?
玄色衣袍逶迤離去,轉(zhuǎn)瞬消失在深沉夜色之中。
*
蒼黎一族古老神秘,無人知曉它的來歷,只知道其族人隱世而居,且族內(nèi)秘法珍寶無數(shù)。
北境以北,入目皆茫茫。
此地為無垠雪域,冰雪常年不化,罡風(fēng)獵獵,人跡罕至。
玄衣身影冒凜冽罡風(fēng)前行,橫渡茫茫雪域,最終抵達(dá)盡頭的萬丈冰川。
它們幾乎與天齊平,沉默橫亙。
一點(diǎn)靈光刺破指尖,玄離漠然彈指,血珠濺在冰川上。
血珠好似密鑰,古老法陣從冰川里層浮出,散發(fā)淡淡金光。
冰原隆隆震動,面前多了一道狹長的冰道。
行至盡頭,盎然春意闖入視野,熏人暖風(fēng)徐徐拂面。
眼前如同世外之地,靈氣充盈。蔥蘢綠草遍地,其間有許多抹滅不掉的焦土。三百余年過去,當(dāng)年玄祁設(shè)計盜取神木給玄煜治療弱癥,而在族內(nèi)大開殺戒留下的痕跡還在。
蒼黎族隱居之地的南面,一棵參天巨木屹立。
神木被奪走,它已枯敗,只剩下朽木空殼在那。
樹下整齊立了上百座墓碑。
玄離統(tǒng)共只來過這兩次。
第一次,是弒父殺兄登上帝位之后,他將生母遺骸帶回此地,與地上遺留的枯骨一同安葬,算還了她的生恩。
這是第二次踏足。
他徑直掠過墓碑群,腳步不停,走向巨木旁的通天樓閣。
古老法陣覆蓋在樓閣表層,感知到蒼黎族血脈氣息后,厚重大門無聲開啟。
內(nèi)里共有九十九層,存放了世間各道的修行典籍、古老秘術(shù)、無數(shù)法器珍寶。
踏入那刻,玄離感知到一絲微乎其微的、被刻意掩飾過的靈力波動。
有人來過這。
就在不久之前!
他雙指并攏,甩出一道追蹤術(shù)法,尋著微弱的殘留靈力,面容陰沉來到最高層。
此處存放的都是蒼黎族傳承下來的巫咒術(shù)以及一些古老典籍,一卷卷至在玉架上,內(nèi)里的文字已經(jīng)斷代失傳,初次來時他嘗試過化為己用,但太過晦澀沒能鉆研出來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