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遺留的世家修者高呼正道不正,發(fā)誓不與魔族共處,紛紛涌向南境,試圖投靠方家。
面對這群人的鬧騰,玄離命鳶戈將他們就地斬殺。
并下令凡是有投靠南境之心的,格殺勿論。
一時間,十四洲血雨腥風,所有反對的意見被強力鎮(zhèn)壓。
那段時間無數(shù)人連夢中都是黏稠濃郁的血腥氣。
數(shù)輪清洗過后,眾人意識到,帝宮里的那位是個殺戮無數(shù)的瘋子,與之作對只有死路一條。
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順從屈服。
從血洗到收攏人心,玄離用了不到一年。
之后兩年,再無任何反對之聲。期間帝宮多次廣募陣師、善招魂者,宮內(nèi)的招魂陣日夜不息,只為尋得一人——
帝主從前的夫人。
關于這位夫人的傳有很多。
有傳說,她出身偏僻山村,對帝主有過救命之恩。
也有傳說,她很是厲害,曾在吞月之戰(zhàn)里以一己之力殺了四大世家家主。
還有傳說,她跳入了無妄海,尸骨無存魂魄盡散。
這些眾人都只敢記在心里,不敢說出口,更不敢與人議論。
因為只要提起此人,被知曉了,那就是死罪。
楚悠這個名字,是帝主的禁忌。
*
風急雪重,玉京城內(nèi)積雪愈發(fā)厚了。
一道玄衣身影踏入帝宮,徑直來到一座華美異常、所有門窗加固釘死的宮殿。
沉重大門推開,宮殿內(nèi)布置得雅致舒適,隨處可見女子喜愛之物。
寶珠作頂,鮫紗為帳,哪怕門窗釘死,內(nèi)里也光芒皎潔柔和似白晝。
玉磚地面布了一方招魂陣。
它由十四洲內(nèi)多位最頂尖的陣師布成,陣心放著靈玉匣子,內(nèi)里盛了根普通的舊珠釵。
血色光芒順著法陣流轉,招魂幡靜靜佇立,沒有絲毫反應。
玄離面容平靜無波,踏入陣中,身上的血早已浸濕衣衫,順著流淌到陣中。
吸收了圣人境修者的血,陣法符文愈發(fā)殷紅奪目。
他好似感受不到痛,彎腰拿起陣心的珠釵,極輕緩地摩挲。
指尖輕輕觸了一下顫動的纏絲蝴蝶。
心口的劇痛翻涌不息,焚心咒的紋路早已深入血肉,日日夜夜都在發(fā)作。
玄離身形微微一晃,忽的咳出一口血。
剎那間的第一反應,是護住了手里的珠釵,沒讓它沾到半點。
“……尊上,齊老到了?!?
伏宿站在殿門外的玉階下,垂著頭不敢往里看一眼。
里面?zhèn)鱽砗翢o波瀾的一句:“進來。”
厚重殿門緩緩打開。
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候在一側,他雙眼蒙著白翳,正是昔年鬼面奎在極西找到的、通曉巫咒術之人。
聽見玄離發(fā)話,他恭敬踏上玉階。
伏宿忍不住拉住他,“齊老!解這禁制,除了剜心剝離咒術,真的沒其他辦法了?”
“只有此法?!饼R老朝他頷首,“老朽會竭力相助,是成是敗,皆看天意。”
隨著齊老進入,殿門再次關閉。
玄離坐在玉榻上,俊美面容蒼白陰郁,語氣淡淡:“開始?!?
齊老拱手行禮:“老朽也是頭一回親眼見這禁制,成功幾率只能保五成,這些尊上已知曉,那便開始了?!?
層層衣袍解開,露出線條分明的蒼白身軀,身上大小傷口還未愈合,緩緩往外滲血。
齊老看了,心中也忍不住嘆息。
這么多年了,玄離雷打不動,每月去一次無妄海找人,身上的傷從未有過痊愈的時候。
他微微吸了一口氣,面色肅然,先施加了止血咒術,隨后鋒利尖刀刺入胸膛,向下一劃!
胸膛之內(nèi),一顆鮮紅心臟正在跳動。
烈焰般的紅金符文像枷鎖將其纏繞,根植于血肉之中。
一縷幽黑靈力緩緩覆上臟器,如同抽絲剝繭,一絲一縷將其緩慢剝離。
每剝離一絲,心臟便多添一道血肉模糊的傷。
錐心刺骨的劇痛中,玄離臉色白如金紙,冷汗浸濕了鬢發(fā)。
盯著不斷減少的禁制符文,他緩緩一笑,眼底滿是偏執(zhí)扭曲。
三年找不到,那就百年、千年。
等她回來,便能看見他這一顆,能毫無顧忌愛人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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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粗長奉上[紅心]
每破1k營養(yǎng)液加更一章,破5k營養(yǎng)液的-->>時候回掉落加更~感謝寶寶們投喂的地雷和營養(yǎng)液
給悠悠和玄離約了頭像稿,在簡介下面的角色卡一欄
第54章
兩茫茫(二)
“……騙子?!薄?
去往天冬基地路途遙遠。
天色暗沉,
淅淅瀝瀝的春雨敲打車窗。
楚悠抱著銀刀漸漸合上眼,陷入了夢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