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悠心頭一緊：“那個陣成了？”

“圣淵宮里的司祭觀測天象，推斷三月中旬依然會有吞月之夜，但持續(xù)時間應(yīng)該不長。所以，不算成也不算沒成。”

楚悠緩緩?fù)鲁鲆豢跉?，平靜道：“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，吞月之夜一定開戰(zhàn)。到時，我會殺了季凡，給林大哥報仇?！?

“等一切結(jié)束后……”她握緊蘇蘊靈的手，彎了彎蒼白的唇，“我就要回去了?！?

蘇蘊靈愣了一下：“回去？悠悠，你要回原來的……”

殿門忽的打開。

談話被打斷，兩人同時望向屏風(fēng)外。

修長身影端著一碗藥，緩步繞過屏風(fēng)走來。

玄離神色平靜，除淺淡唇色外看不出病容，淡淡瞥了蘇蘊靈一眼。

蘇蘊靈心里一驚，不知道玄離聽見了多少，自覺起身退出東明殿。

殿內(nèi)只剩兩人。

楚悠感受到一道視線在她臉上流連了很久。

久到她以為玄離會問起她們剛剛的談話內(nèi)容時，床榻忽然一沉。

他坐于榻沿，像什么也沒聽見，一手端藥，一手持瓷勺遞到她唇邊。

“張口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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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：以后都是早上六點更，不用熬夜等啦[抱抱]

第49章

不思量（三）

“閉眼?！薄?

清苦藥味彌散。

捏瓷勺的手修長分明,

一勺一勺喂來。

楚悠默不作聲喝下，舌根被苦到發(fā)麻，無端想起在溪石村時,

她去取幽火蓮被傷了手，他這樣喂過她。

分明是大半年前的事情，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

好似隔世。

苦澀的藥味黏在舌根，楚悠剛睡醒就喝了半碗苦藥,

胃隱隱有點翻騰。

剛皺起眉頭,

唇間忽然被塞入一塊東西。

她下意識抿了抿，杏子糖的酸甜味沖淡了嘴里的苦味。

楚悠含著糖出神片刻，忽然問：“上元節(jié)那夜,

玄武大街，是你嗎？”

玄離不語，捏瓷勺的指尖泛白。

勺中湯藥微微晃動,

楚悠意料之中沒等到答案,

心中釋然,

避開遞到唇邊的瓷勺,

朝藥碗伸手。

“剩下的我自己來。”

“是?！?

兩道聲音重疊。

禁制又一次發(fā)作，玄離恍若未覺,

沉沉盯著她,

重復(fù)道：“是我。”

俊美面容平靜無瀾，看她的視線猶如實質(zhì),

看得楚悠后背發(fā)緊。

楚悠抿了抿唇,

繼續(xù)問：“應(yīng)懷風(fēng)的死，和你有沒有關(guān)？”

他輕描淡寫道：“有?！?

接連兩次的承認(rèn)，出乎楚悠的預(yù)料。她無意識攥緊薄被,

“……上元節(jié)那天夜晚，在我房里的人是你？”

這個問題問出，東明殿里寂靜了半晌。

玄離的視線在她面上流連。

從眉眼到臉頰，再到沾了點藥漬的唇。

眼前的臉與那夜酡紅、滲出細(xì)汗的臉無限重疊。

他放下藥碗，撐著床榻俯身，兩人間的距離拉近。

指腹按住她的唇瓣，抹去殘余藥漬。

“是?！?

楚悠側(cè)頭躲開手，心里很是惱怒。

果然是他，害得她先前以為夢見了男鬼。

離開之前放出狠話，說什么再見面必定殺她，竟然半夜趁人之危做這種事，被揭穿了還沒有半點悔悟，看他眼神似乎還想再來一次。

看在救命的恩情上，她暫時忍下沒發(fā)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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