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摩挲著千里音,將福牌的事壓至心底。
一塊福牌一盞燈罷了,沒什么大不了的。
玄離一共去了十日,在這段時間里,楚悠照常外出,面上毫無異樣。
幽都王城里,能買到的東西太多。
這些日子,她一面收拾準備,一面從手環(huán)里搬離舊物,騰出空間。
許多舊物都與玄離有關。
有時收拾著,她也會陷入恍惚。
喜歡一個人,竟然會這樣辛苦。
她不明白,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,分明已經(jīng)捧上了所有的真心,還是很難捂熱一個人。
她的身邊總是很難有長久相伴的人。
從前如此,現(xiàn)在也是。也許得不到,才會過于執(zhí)著。
她想,自己還是更適合獨自生活。
兩人好聚好散,她選個幽靜小鎮(zhèn)過好自己的日子。
一日夫妻百日恩,成婚快半年,楚悠覺得還是能同他好好說清楚的。
與其變成怨偶,不如早早散了,留下點美好回憶。
所有東西收拾妥當時,魔尊鑾駕回到王城。
楚悠解下脖子上的玉墜,站在東明殿窗旁,遙望連綿宮殿群片刻,沒有留戀地收回視線。
玉墜握在手中,她朝議事殿方向走去。
一路上,楚悠都放出精神力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悄悄地去,說完后,安靜地走。
她不想鬧得所有人都知道。
楚悠穿過一道又一道宮門、游廊。這條路熟悉到閉著眼睛也能走,之前每日都來找玄離,走了無數(shù)回這條路。
繞過最后的游廊,肅穆議事殿映入眼簾。
楚悠輕松穿過四周布下的結界、法陣。走至議事殿外,忽聽見里面有談話聲。
張秦在里面。
她無意偷聽旁人對話,自覺往前走幾步,想要避開,等他們談完再現(xiàn)身進去。
然而,剛轉身,張秦的一句話將她定在原地。
“尊上,屬下說一句冒犯的話。既然您決定疏遠冷淡夫人,為何不直接放她出宮,何苦互相折磨?”
里面?zhèn)鱽順O其平淡的一句:“她能壓制菩提珠,于本座有用?!?
“夫人能壓制菩提珠?她不是凡人么?怎會……”張秦捋了捋思路,“暫且不提這個,圣女也能壓制菩提珠啊,您何必非要夫人留在身邊?”
玄離垂眼,捻動腕上似青玉的菩提珠串,“每隔幾月一次的反噬,也能被壓制。”
張秦緩緩瞪大雙眼。
百年前大戰(zhàn)之后,這串菩提珠被下血咒,每隔幾月會隨機反噬一次。
發(fā)作期間,玄離幾乎難以行動。
上次傷重被楚悠撿到,也是因為與世家爭斗時,遇上了反噬期。
現(xiàn)在凈靈珠認主無法分離,蘇蘊靈幫忙施術只能緩解日常疼痛。
“尊上之前的反噬是何時?”
“九月。”
“算算日子,的確臨近了?!睆埱刂刂貒@氣,“先前我還不解,尊上怎會忽然成婚,還是一位凡人女子,原因竟是這樣??墒?,您疏遠冷淡,夫人如果生了去意……”
里面忽然傳來重物落地聲,似乎有什么被掃落。
玄離語氣森森:“你覺得,本座會放她走?”
張秦回答了什么,楚悠沒聽清楚。
她立在殿外,冷風卷過,面如刀割。
無數(shù)過往掠過腦海,他的遷就、縱容,令她以為,這段感情里面,他只是不喜歡表達,同樣也是真情實意的。
只有她是,玄離不是。
楚悠恍惚想起新婚之夜,玄離那時同她說,舊疾犯了。
所以,是在拿她當解藥么?
平日的相處里,種種對她好,又摻了多少利用。
楚悠平靜盯著手里的玉墜,有一瞬間,浮現(xiàn)了將它砸碎的想法。
東方忱說過,這東西遠離或碎了會被神魂主人知曉。
她將玉墜扔進了手環(huán)最角落。
楚悠改主意了。
這個地方,她不會再回來。她要離開魔淵,永不相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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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結尾有修改,看過的寶寶記得刷新一下
火葬場預熱中,下章正式進入火葬場[煙花]
本來想雙更,有點熬不住了,營養(yǎng)液破兩千會掉落加更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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