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麗的眉眼浸著笑,仰頭望他。
溫熱皮膚相貼,玄離捏住她的指尖,無意-->>識揉捏幾下。
正欲開口,腰間所佩的玉簡亮起。
他面色一沉,松開楚悠的手,只簡短留下一句:
“等我回來。”
話音還未落下,身影已消失離去。
*
十四洲內(nèi),每洲都設(shè)有供歷代帝主居住的行宮。
自從百年前帝主棄十四洲入極西魔淵,各處行宮都已空置,陸續(xù)被世家視為私產(chǎn)。
廬陽行宮如今歸鐘離家所有。
鐘離庚擁著貌美月姬,被一群世家公子前呼后擁,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山。
“鐘離兄大氣!帶咱們來開眼界!”
“早就聽聞行宮內(nèi)靈泉菁純,我可要泡個痛快?!?
“在下還從未來過行宮,果然是瓊樓玉宇,處處富麗。”
鐘離庚搖著法器寶扇,笑容不屑又得意:“瞧你們,不就是行宮靈泉。我爹和我大哥有要事出門去了,痛痛快快放開了玩?!?
公子哥們又是一番吹捧。
走過最后一段玉階,古樸恢宏宮門屹立。
兩隊玄衣守衛(wèi)肅然守在門前。
鐘離庚寶扇輕搖,漫不經(jīng)心亮出鐘離家二少主的玉令。
守衛(wèi)巋然不動。
有人皺眉呵斥:“不長眼的東西,還不快迎二少主?”
鐘離庚表情一沉,懷中月姬手腕被他捏得生疼,卻強忍不敢呼痛。
“你們是死了不成?認不出小爺是誰!”
玄衣守衛(wèi)忽然看過來,目光冰冷漠然,其中一人戴惡鬼銅面,看得鐘離庚心頭一突。
上次來,守衛(wèi)似乎不是這批人。還有那副銅面,好眼熟……
“噗嗤!”
一簇血花從鐘離庚心頭穿過。
他不可置信倒地,氣絕之際,終于想起這副銅面的來歷。
極西魔尊手下的九境高手,鬼面奎。
死寂彌漫片刻,有人崩潰驚叫:“死、死了!二少主死了——”
又是噗嗤一聲,驚叫的人也死了。
須臾間,宮門外的地磚被血染透。
月姬癱在地上,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刃,驚恐的淚不斷滾落。
鬼面奎忽然想起尊上離開的命令。
在看好夫人不讓她離開的前提下,盡可能滿足她的要求。
今天,侍奉的人說夫人想找一個會做梅花糕的廚子。
但行宮內(nèi)這批人,都是魔淵調(diào)來的,做飯的廚子生于魔淵,不會做十四洲的點心。
鬼面奎揚手叫停手下的人,銅面后的眼睛盯著月姬,“是否會做梅花糕?”
刀刃停在面前,月姬哆嗦點頭:“會、會……妾幼時家中開過糕餅鋪,會做,會做……”
他滿意點頭,“把她送去給夫人?!?
*
楚悠無所事事泡了兩天溫泉。
發(fā)現(xiàn)這里除了漂亮,實在很無趣。
仆從不少,但個個都恭敬得不得了,想找個人說話都難。
而且無論走到哪,身后一定有幾個仆從跟著。
好像生怕她跑了。
她試著按趙嬸子教她的配方自己做梅花糕,做出一堆不成形的團子。
楚悠挨個戳散團子們,長長嘆氣時,仆從帶來一位娉婷女子。
說是請來的廚娘,會做梅花糕。
她柔聲細語講解,親手示范,教得很細致。
兩人在廚房里待了大半日,見楚悠很好說話,只是廚藝很爛,她也逐漸放松,時不時閑談幾句。
做毀好幾輪,又一籠梅花糕出爐,糕體總算成型。
楚悠小心翼翼將干梅花點綴在每塊糕點上,再將它們裝入食盒。
月姬長舒一口氣,柔聲道:“夫人真用心,收到之人定會歡喜?!?
“多虧了你,我第一次做出這么好看的東西?!?
“妾幼時家中開了家糕餅鋪,自小就學(xué),夫人剛學(xué)就能做好,已經(jīng)很厲害了?!?
楚悠蓋上食盒,笑道:“那你家的鋪子,生意一定很好。是開在廬陽城里嗎?等過幾天下山,我去嘗嘗?!?
月姬輕輕搖頭:“許多年前家中變故,鋪子賣了,原來的位置也換做了寶器閣。”想起行宮門前的血以及最近聽見的種種風聲,她遲疑道,“夫人是從別處來此小住吧,還是遲些再下山……廬陽洲內(nèi)不太平?!?
“不太平?”
“前陣子?xùn)|陵城邀月節(jié),有魔修流竄,鬧得人心惶惶。廬陽洲內(nèi)開始戒嚴,可我瞧這陣仗……不像普通魔修流竄。妾還聽說,五大世家的家主天驕們,都到廬陽洲來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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