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老太太得知趙宗瀾生病,特意來了趟紫京檀園。
一來,便把常安狠狠訓了一通。
你跟在他身邊伺候,最重要的是什么不知道?
常青柏沒教過你?
老太太坐在太師椅上,瞪著他,面色惱怒,我原本瞧著你這孩子老實聽話,可如今看著就是個榆木疙瘩。
……
最重要的是什么?
自然是趙宗瀾的身體安危。
其他的,都不重要。
常安性子內斂,即使被罵,也不敢吭聲,只能垂著腦袋,仔細聽著。
趙宗瀾從臥室出來,聽見老太太的訓斥,他咳嗽了兩聲,嗓音有點?。翰贿^是個小感冒,您不用緊張。
說著,他又看向常安,把電腦拿去我臥室。
常安低聲說了句是,就默默退出了客廳。
老太太不悅地瞇起眼睛,很生氣,都生病了你還工作?
宗瀾,祖母的話如今不管用了是嗎?
她從未在其他地方干涉過他。
唯有這事,是一定要說的。
趙宗瀾頭有些痛,不想跟她說太多,我真的沒事,您別擔心。
說完,就吩咐人去備車,送老太太回去。
趙老太太知道他的性子,即便不高興,也沒有久留,只是又派了幾個老宅的傭人過來伺候。
常安拿了筆電送到主臥。
醫(yī)生來給趙宗瀾掛水。
說是小感冒,其實也不全是。
從昨晚便開始發(fā)燒,一直未退。
趙宗瀾有些疲倦地靠在床頭,將筆電擱在膝上,眉眼清冷地盯著電腦屏幕。
那白皙的手背上扎了針,輸液管里的藥,緩緩下滴,通過靜脈蔓延至全身。
待醫(yī)生走后,常安猶豫著挪了挪唇,先生,沈小姐昨日乘坐游輪出海了。
需要、需要告知她您生病的消息嗎?
常安不是榆木疙瘩。
他很清楚,最近幾天的趙宗瀾在想什么。
但他不敢提。
趙宗瀾的視線依舊盯著電腦屏幕,整個人看上去冷傲又孤寂,還有些憔悴。
告訴她做什么。
讓她好好玩吧。
常安不是個善辭的人,微微頷首后,就退出去了。
趙宗瀾看了會兒文件,藥效起來了,他腦子有些昏沉,便將電腦合上,擱置在床頭,躺下小憩。
宋其聿風風火火地趕到紫京檀園。
他看上去很著急,急哄哄地問常安:五哥呢?我有事找他。
一邊問,一邊往趙宗瀾的臥室走。
常安攔不住,便跟在他身后,回到:先生生病了,在休息。
宋其聿這才停下腳步,眉心緊鎖,生病了?
他焦躁地吐出口濁氣,提高了音量:但我真有急事找他。
嫂子那艘游輪出了問題,這會兒還在東海,我怕她們有危險。
這兩天,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和秦暮歡聊天,一小時前,聊著聊著,信號就斷了。
宋其聿的反應也很快,察覺到不對勁,立即通過衛(wèi)星電話聯系到了船長。
他們遇到了突來的寒潮大風,導致游輪動力系統(tǒng)部分癱瘓,行駛困難,只能勉強維持在海上的穩(wěn)定,等待支援。
但極端的惡劣天氣是不等人的。
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是個什么情況。
常安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正要去敲門,就見臥室的門打開了。
趙宗瀾穿上大衣外套,神色淡漠地往外走,側眸吩咐常安:給海事局打電話,就說那艘游輪是趙家的,請他們開放綠色通道,盡快派人支援。
告訴唐述……咳咳……讓他調動唐家所有近東海港口的救援拖輪,還有,準備直升機。
唐家是做海外貿易的,有專業(yè)的貨輪、拖輪船隊,但如果離得遠,無論是海事局還是唐家,都得耽誤些時間。
趙宗瀾肯定是要親自去的。
宋其聿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,五哥,我跟你一塊兒去。
趙宗瀾沒允。
他嗓音沙啞,又吩咐鐘魏:派人送宋二少回家。
從這段時間宋硯庭的各種行為來看,趙宗瀾多少能猜出點東西。
宋其聿對往后的宋家來說,很重要。
五哥,我不回家,我……
他話都沒說完,就被鐘魏手底下的人禮貌又強硬的帶走了。
邁巴赫早已停在了門外。
常安打完電話-->>,迅速跑過來,擋在趙宗瀾面前。
先生,您不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