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衡舟在倫敦長大,接受的是西方紳士教育,人很溫柔,也懂分寸。
而且,談吐風趣幽默。
沈京霓就與他一同站在這風雪口,閑聊了幾句。
可這在趙宗瀾看來,就不像是閑聊了。
他坐在車里,隔著車窗,遙見她笑著仰頭同身旁的男人說話,那人還貼心地為她撐著傘,姿態(tài)好不親昵。
指間的煙,煙灰已燃出長長一截,要落不落的懸著,他無心去管。
趙宗瀾臉色陰沉,冷聲問常安:她旁邊那人是誰?
常安:那位是謝家長房長子謝衡舟,今年二十四歲。按輩分,他應該叫您一聲表叔,是謝家培養(yǎng)的繼承人,兩個月前才從英國回來。
他小時候,您應該是在謝家見過的。只是那時候年紀都還尚小。
先生很少關注小輩們的事,不知道也正常。
況且這位謝家悉心培養(yǎng)的繼承人,一直在國外,為人處事又很低調,很少有人見過。
在這種爾虞我詐的世家中,低調,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。
趙宗瀾撣落煙灰,像聽了個笑話,冷嗤道:他謝成綏是什么短命鬼嗎?才三十歲,謝家就已經(jīng)找好繼承人了。
常安汗顏。
哪有這樣咒自已親表弟的。
您知道的,謝三爺他志不在家族企業(yè),一開始就不想挑這個擔子。
謝成綏向來隨心所欲,他想玩兒的,并非傳統(tǒng)企業(yè),有一定的風險,在掌權人的身份束縛下,根本無法放手去做自已喜歡的。
所以,謝家?guī)孜婚L輩商議之后,決定把這個擔子,扔給謝衡舟。
趙宗瀾垂著眼抽煙。
他心里很煩,語氣暴躁又凜厲:讓謝成綏派車送她回家,馬上。
還有那個姓謝的小子,讓他有多遠滾多遠。
常安:是。
他立馬拿出手機來準備給廣麟打電話,又聽趙宗瀾冷聲吩咐——
去查,今晚是誰給她灌的酒。
常安抹了把冷汗。
先生今天的心情很差。
某些倒霉蛋,是真撞槍口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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鬧這么一出后,謝成綏就猜到,五哥和小嫂子是鬧別扭了。
并且,五哥很生氣。
但他那繼承人可不能滾。
所以,元旦前一天,他組了個局,替謝衡舟賠罪。
容珩他們幾個也都知曉了這事兒,都過來作陪。
趙宗瀾來得遲,他沒什么興致,只坐在沙發(fā)上抽煙飲茶,垂眸看手機。
滑到趙岳翎的朋友圈動態(tài)時,他見某人點了個贊。
宋硯庭難得見他這樣,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兒,出聲詢問:真吵架了?
趙宗瀾沒吭聲兒,眼皮都沒抬。
宋硯庭便不問了。
倒是一旁的容珩缺心眼,問起了大家的元旦安排。
唐述:還能有什么安排,回老宅吃頓飯,然后睡大覺唄,單身狗向來如此。
容珩附和:我也是。
謝成綏其實也差不多,不同的是,他是摟著美人睡覺的。
你呢,硯庭哥。
宋硯庭溫潤地笑著,答得自然又帶著某種刻意的炫耀,舒意讓我跟她回家,見見家中其他親戚長輩,估計得忙一整天。
真羨慕你們可以休息補覺。
唐述:……
容珩:……
謝成綏:……
趙宗瀾瞭開眼皮,語氣淡淡的:天天忙活著見長輩有什么用,不還是娶不進門。&-->>lt;br>宋硯庭被他懟得不敢出聲了。
他覺得今天的趙宗瀾怨氣有些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