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二奶奶,不,周鳳霞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,和她嫂子一比,她在熟人面前放得開,有啥說啥,在陌生人面前就不行了。
孫佳對完賬簽完字,笑得如沐春風(fēng):“嬸子,去你常去的包間吧?!?
做完一套舒服的精油按摩,又做了一個面部清理,敷上補水面膜。
周鳳霞也不是第一次來時沒見識的她了,這次還懂了不同功效的面膜,按摩也能適應(yīng)了。
“嫂子,你別說,店里不讓男的進來還真是好,咱們女人得有個自己享受的地兒?!?
在這里精神放松下來,心里都靜了。
牛翠花在旁邊幽幽來了一句:“不讓男的進來這得少了不少生意吧。”
這句話咋聽著那么熟悉?
周鳳霞反應(yīng)過來,這不就是她那次說的話。
“嫂子,我算是明白了,不讓他們進來這生意才更好做呢?!?
她不是那天的她了,不能以老眼光看她。
全套做完,周鳳霞摸摸自己光滑了些的臉,她也要常來,有錢不花,特別是不給自己花,那和窮的時候沒啥區(qū)別了。
牛翠花在這有會員卡,直接扣了兩個人的錢。
周鳳霞也花五百塊錢辦了張卡,充一百送十塊,這張卡里有五百五。
說實話,她想到要花五百塊錢在美容按摩上,心里還是習(xí)慣性的不舍得,算著這錢給孫子孫女能買多少件衣服,多少好吃的。
腦子里那個念頭又蹦出來:她都一把年紀(jì)了,這錢花她身上不虧了嗎?
不,不虧,虧啥虧!
看看她嫂子,對自己好,孩子們也知道孝順。
她像做出什么重大決定一樣,遞過去五百塊錢,“辦卡?!?
這話說出去,就像打破了她一直以付出和奉獻來約束自己的魔咒,爽。
牛翠花看了她一眼,付個錢咋整得像是要上戰(zhàn)場一樣。
“嫂子,下次我請你?!比兆勇?,有來有往。
兩人又來到店里新擴大的休閑區(qū)。
幾張鋪著綠布的小方桌,軟皮椅子,可以聊天打牌打麻將,
有一桌已經(jīng)打上麻將了。
牛翠花剛坐下,一個穿著講究的四十多歲的人坐在了她旁邊。
這人最顯眼的就是脖子上戴的巨大的翡翠佛,“翠花姐,我家里老人要過壽,給我來個最豪華的套餐,牌面越大越好?!?
“沒問題,我給你打親情價,八折。”牛翠花爽快應(yīng)下,這女人是她的牌搭子,娘家還有婆家都人口興旺。
從知道她開了家婚慶公司,業(yè)務(wù)還有過壽和辦滿月,生意一個接一個上門。
牛翠花性格敞亮,說話有意思,思想還開明,店里不少人都喜歡和她聊天。
年輕的她們甚至還想要是自己的婆婆是這樣的就好了。
差不多年齡的人覺得她活得通透,又有活力,讓人愿意親近。
有的時候她們將自己遇到的問題以故事的名義講出來,牛翠花幾句話就能讓她們不繼續(xù)鉆牛角尖。
有時出的主意還幫她們解決過家里的煩心事。
哪怕毒舌幾句,也讓人覺得痛快。
牛翠花在這兒的人格魅力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,都趕上在幸福村文藝團受歡迎的程度了。
當(dāng)然,也有覺得牛翠花一把年紀(jì)還化妝開侉子車開店是不安分的人。
她們年紀(jì)也就是三四十,認為老了就有老了的樣子,整天嘻嘻哈哈、花枝招展像什么樣子。
話沒說到牛翠花眼前,牛翠花就當(dāng)她們是在自己罵自己。
再說,和一群腦子裹上纏腳布的人爭論干什么,她不想隨時隨地當(dāng)娘教育人。
又過來一個穿著改良版鵝黃色旗袍,頭發(fā)梳得妥帖的人,她看起來五十多歲,透著一股書卷氣。
“黃大姐?!薄按浠ń??!?
兩人你叫你的,我叫我的。
黃淑慧笑笑:“家里有點事來晚了?!?
她和牛翠花打電話約好了時間今天過來玩。
“這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呢,我來得早,再說咱們出來玩是為了自在放松,不卡時間。”牛翠花大氣一揮手。
黃淑慧點頭:“也是?!?
周鳳霞:完了,越看她嫂子越有一股江湖氣了,尤其是那一揮手。
她心服口服,牛翠花進城才多久,感覺下一個團就要拉起來了,她肯定是頭頭。
但是又感覺牛翠花對剛來的黃英不太一樣,要讓她說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。
許冉要在肯定會告訴她,這是親近中帶著些尊敬。
牛翠花:能不尊敬嗎,這可是大學(xué)歷史學(xué)的教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