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接近,面前的場景越讓人不可置信,醉鶴領了一群魔族修士環(huán)臂站在一旁,看一名金冠華服的年輕道士與一眾仙門弟子對立,明顯剛剛動過手,蓮山唇角有未及擦凈的血跡,滾了蓮花紋的袍擺垂在地上,他抓著拂塵的手都在顫抖,但凌厲的眸色卻沒有絲毫更改,眉間的蓮花鈿像淬了血,越發(fā)鮮紅似墜。
蘇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,逍遙已經(jīng)沖了過去,伸臂擋在了蓮山面前,因驚詫著急,連話語都無法說的連貫,“你……你們這是做什么?”
仙門為首的仙長,戴銀冠著藍袍,一身的清雅冷峻,“還請耀家主讓開,我們不過是想跟蓮山尊者問清楚,先魔帝耀魄到底是怎么回事?容門主為何要費勁心力復活耀魄?與魔界這一戰(zhàn)?無極門可有其他私心和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逍遙竭力緩和,“昆玉君,定是有什么誤會,無極門一直是眾仙門之首,這么多年來不禁庇護著凡塵,也庇護著大大小小所有宗派,不可能會有其他私心?!?
藍翎抬高了音量,“耀家主真是貴人多忘事,當年耀府的滅門之案你這么快就忘記了,你別忘了當年的兇手,至今都沒有找到,你就沒有懷疑過無極門?倒現(xiàn)在還要護著這么一個占著你身體身份的冒牌貨?”
逍遙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,許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,“不是,不是這樣,你從哪兒聽說的?!?
“耀酌。”藍翎絲毫不理會逍遙慌亂到幾乎一下秒就能哭出來,逼問道:“你到底還要幫他隱瞞到什么時候?”
逍遙語無倫次地解釋,“我沒有隱瞞,只是不是……事情不是這個樣子,我也有錯,我也有錯的?!?
“夠了?!鄙徤嚼渲槪瑓柭暣驍噱羞b,站直了身體面向藍翎道:“這么多年來,你一直對無極門充滿敵意,你到底在懷疑什么?又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“我想知道什么!”藍翎目眥欲裂,“我不過是想知道當年轉(zhuǎn)罪陣仙門冤死那么多人,它的源頭到底是不是無極門?耀府崔氏屠門,我父母枉死,滄瀾宗一落千丈是不是皆拜無極門所賜!你們無極門到底在做什么?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?整個仙門都被你們玩弄在股掌之間,耍得團團轉(zhuǎn)。”
旁邊有人附和,“是啊,當年無極門說要徹查轉(zhuǎn)罪陣,我們各派都是傾盡全力配合,你們說罪詔在魔界,魔帝已逝如今大亂,是奪回罪詔最好的時機,我們便集結(jié)年輕才俊跟你們一起,可結(jié)果是什么?容門主與那先魔帝看著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仇,與魔界的勝敗還未定,大伙兒就被莫名卷入了這里,你如今又說罪詔不在魔界手里而是在神殿,我們只想問清楚,無極門到底是要做什么?”
“那個?!蓖蝗徊暹M來一個非常好聽的女聲,“我能不能說一句?”
眾人循聲望過去,是一位著白裙的女子,全身素白干凈,甚至連配劍都沒有,就那樣亭亭立立地從人群之中走出來,唇角掛著淺笑。
眾人對這位突然出現(xiàn)的年輕女子倒是極為敬重,“白茶仙君?!?
女子甚是灑脫,“這些虛禮都免了,這些年來我好歹也算無極門半個掌事者,你們問的問題,我可以替蓮山給你們答案。”
藍翎從頭至尾都沒有應腔,靜等著白茶的下文,白茶卻說完這么一句話后,在眾人期待的視線里,往前又走了走,到距離蓮山一步之外立定,看著他,幽幽地嘆了口氣,“你到現(xiàn)在還不打算說嗎?事情都已經(jīng)是這個樣子了,繼續(xù)隱瞞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,而且容門主雖然名義上是你師父,但到底是把你當徒弟還是養(yǎng)著的一具復活耀魄的皮囊,應該不需要我來給你說清。”
蓮山抓著拂塵的手骨節(jié)泛白,白茶卻并不在乎,轉(zhuǎn)身面對眾人道:“容門主復活先魔帝,無極門上下確實多少都知道,只是這件事情,容門主有刻意隱瞞,而且態(tài)度也很是堅決,我們作為弟子實在不好多問和阻攔,至于復活先魔帝的目的,我想大家可以不用想的過于復雜,許是之前同門的情誼根本就不似外界傳得那樣不和?!?
白茶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蘇譯一行,對于旁邊一堆看戲的魔修,沒有人有閑情雅致現(xiàn)在搭理他們,白茶收回視線道:“我以留芳仙君關門弟子,無極門代理副門主的身份坦誠承認,轉(zhuǎn)罪陣的源頭確實是無極門。”
人群瞬間嘩然,藍翎倒是依舊冷靜,只是眸色晦暗了幾分,白茶接著道:“當年帝尊消失,耀府屠門后,今日昆玉君的所有懷疑,留芳仙君都有,她暗下開始徹查當年之事,我作為仙君-->>最小的弟子,對于事情的因果,多多少少都有了解,只是事關無極門千年的榮辱和聲名,并不好多提?!?
有人急聲便問,“到底是誰所創(chuàng)?”
“姚真帝君?!?
白茶的話音未落,已經(jīng)有人質(zhì)疑了,“怎么可能!你休要隨便糊弄我們!”
白茶倒是覺得好笑了,“非要有個結(jié)果逼問的是你們,現(xiàn)在告訴當年真相不相信的還是你們你們就鐵了心認為是帝尊唄,帝尊也真是倒大霉,背了這么多年的黑鍋。”
蘇譯攥緊了拳,不禁問:“仙君既然對當年之事這么清楚,何必一直到現(xiàn)在才說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