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釋眉峰微蹙,常亭遠(yuǎn)慌忙補充道:“淵和確實年紀(jì)也小,資質(zhì)修為誠心而論當(dāng)舉尊者也有些牽強,但若加上品性能力綜合考量,他絕對不遜于任何一名弟子?!?
常亭遠(yuǎn)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白釋回話,無奈妥協(xié)道:“這……確實也是淵和的心愿?!?
白釋冷了語氣,“我沒有說過,青華峰要因為本座對他有何不同!”
常亭遠(yuǎn)差點跪下來,“亭遠(yuǎn)絕對不敢有任何私心,我雖是峰主,但這推舉人選也是要經(jīng)過各堂長老同意,而且……”他看著白釋,遲疑道:“淵和雖然來青華峰日久,但與我們卻一直很難親近,有什么心事也都藏著,我看得出來,他很是思念帝尊,借著此次仙盟大會,晚輩斗膽,希望帝尊能去看看他?!?
白釋攥了下衣袖,常亭遠(yuǎn)恍惚竟然從他眼底瞧出了些落寞,“我并非是不想去看他,只是……”
常亭遠(yuǎn)已有些后悔來著一趟,“帝尊是有什么顧慮苦衷”
“禪師曾說他因我的一念私心而生,最后難免不會因這一念私心而亡,禪師的話,我不能不信?!?
常亭遠(yuǎn)抬手請罪,“晚輩莽撞?!?
白釋沉默了會兒,伸手將常亭遠(yuǎn)扶起道:“罷了,若可能我會去?!?
仙盟大會每三年一屆,封令尊者每百年一屆,沒有什么緊要事,白釋其實并不常去,仙門上下也自覺地琢磨出帝尊性情孤僻,不喜人多熱鬧,連邀請的請?zhí)挤浅Vさ夭粫偷届`曇水榭,而是直接遞到姚真手里。
因此仙盟大會開始數(shù)天后,白釋與留芳突然到訪,打得玄玉宗上下都措手不。
祈御攜了一眾玄玉宗弟子出宗相迎,“拜見帝尊,拜見留芳仙君?!?
留芳淺笑著解釋道:“近日因為貍妖之事,帝君事務(wù)繁忙脫不開身,尊者的推舉便由帝尊與本君協(xié)理,還要麻煩祈宗主費心。”
祈御抬手道:“擂臺比試已經(jīng)開始,請帝尊仙君移步水月靜汀?!?
剛到水月靜汀,便聽到擊鑼的聲響,“第十七場,杜康敗,耀魄勝?!?
白釋與留芳被安頓到水面上的一座涼亭,他們并沒有進(jìn)到岸上,距離擂臺也有些距離,但涼亭的視野開闊,微微側(cè)身就能將擂臺上的一切盡收眼底。
耀魄今日著一件黑金色的勁袍,收袖的式樣,胳腕上戴著玄鐵護臂,他站在擂臺上,垂在身側(cè)的右手握著一把通體瑩白的玉笛,少年眉目凌厲,樣貌俊逸,并不是多有威懾力的視線掃過臺下,竟然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敢上臺比試。
仙盟大會的擂臺規(guī)則是只要站上去,除了主動下來之外就是被更強的對手打敗,今年又恰巧碰上每隔百年一屆的尊者推舉,不論如何,各宗門推舉的尊者人選都要上到擂臺上露個臉,不然之后的投票都很難進(jìn)行。
但明顯耀魄沒有主動走下來的意思,水月靜汀內(nèi)陷入了一片僵持。
留芳坐下后,擺手讓候在左右的侍女離開,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,剛抿了一口,杜康便走了進(jìn)來,行禮道:“帝尊,師父。”
留芳端著茶盞稱贊道:“這茶倒是不錯,你等下去問問祈宗主,看是什么茶,咱們離開的時候,他可能忍痛割愛贈為師一些”
“是。”杜康明顯的出神,回答的心不在焉。
嘭一聲,茶盞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,杜康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,不可置信地看向留芳。
留芳驀然發(fā)怒,“把你的心性改改,莫要逼為師幫你改!”
杜康慌忙告罪,“弟子知錯。”
留芳緩了一口氣,讓杜康離開。
白釋一直靜靜看著,這時才出聲道:“你有心事”
留芳唇角扯出一抹笑容,轉(zhuǎn)頭對上白釋,“阿釋從哪兒看出來的”
白釋抿了一口茶,回答道:“你這一路上幾乎一直在走神。”
留芳輕輕點了下頭,極為坦誠道:“嗯,是有些。”
“方便說……”
白釋話還沒有說完,留芳突然傾身湊到了白釋面前,兩人四目相對,白釋能清晰的看到留芳瞳孔中的自己,驚訝呆滯一副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的模樣。
這樣的姿勢并沒有保持多久,留芳很快就退了回去,她略抱歉道:“對不起啊,阿釋,我不能告訴你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