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譯匆忙收招,接抱住洞瑤,洞瑤體內(nèi)魔氣紊亂,已經(jīng)沒有絲毫意識。他手忙腳亂地抓住洞瑤的胳腕,將自身魔氣緩緩渡了進(jìn)去,壓制洞瑤體內(nèi)隨時可能自爆的魔氣。
“洞瑤……”不過片刻,蘇譯額頭便有虛汗?jié)L下,他與洞瑤的修為差距并不大,甚至準(zhǔn)確來說,洞瑤的境界遠(yuǎn)在他之上,這樣一個人一心求死的自爆之法,想要但憑他一人之力完全化解,幾乎絕無可能。
蘅蕪似乎是打算往前移步,但卻再看見白釋伸手按在了蘇譯背上后,將步子停了下來。
借著白釋傳給他的靈力,蘇譯明顯沒有那般吃力了。
云纖凝掌心托著虛虛實實的五色微光,她垂眸看了一眼后,重新握緊在手心,側(cè)身提醒蘅蕪,“你時間不多了?!?
蘅蕪語氣自然,“感覺出來了?!?
云纖凝似有遲疑,但還是道:“確定了嗎?”
“我若現(xiàn)在反悔?!鞭渴忀p笑著轉(zhuǎn)頭看向云纖凝,“你會不會幫我一起承這次雷劫”
云纖凝冷然道:“云間樓從不多管閑事?!?
蘅蕪假裝受傷的樣子極為夸張,“云樓主真是冷漠?!?
>gt;云纖凝并不理會,抬手打了一個響指,幻境瞬間消散,腳下水鏡變成了云間樓的樓頂,天幕之上烏云密布,電閃雷鳴。
蘅蕪的雷劫,還未落下,已經(jīng)有駭人之勢,寬闊長街上,目之所及之處,狂風(fēng)折斷花枝,家家門戶禁閉。
之前他們一直在幻境里,不知道外面如何,如今幻境解除,才看到祈風(fēng)帶著玄玉宗弟子已經(jīng)尋了過來。云間樓樓頂不大的場地,除原先幻境里的幾人之外,如今還擠滿了玄玉宗數(shù)十名弟子,以及根本不聽命令的霍成得,為了阻攔霍成得追來的鐵奕和幾名魔族下屬。
霍成得一眼便看見了蘇譯懷中昏迷的洞瑤,大跨步便沖到了近前,“主子。”
祈風(fēng)望向蘅蕪,忍住擔(dān)憂道:“尊者,你的雷劫已至,需盡快回宗借助護(hù)宗大陣和磬鐘渡過此次雷劫?!?
蘅蕪不耐煩道:“你還是這么煩人?!?
祈風(fēng)似早已習(xí)慣蘅蕪與他說話的語氣,并不在乎,張口還欲再勸,卻驀然怔愣,睜大了瞳孔。
磬鐘便浮在蘅蕪掌心,慢慢升起變大,耀眼的金色巨鐘罩在了所有人頭頂。
天幕翻滾的雷電聲勢更加浩大,威壓沉重,祈風(fēng)一掌便擊在了鐘壁上,已經(jīng)猜測到蘅蕪打算做什么,他慌亂地想要阻止,“尊者,不要!”
云層之間劃下了一道刺目白光,伴隨著轟隆巨響,不偏不倚,直直劈在了蘅蕪眉心,蘅蕪沒有做任何抵抗,甚至連躲避都沒有,她飛身而起,與劈向她的雷電,直面相迎。
一點微光摜穿了她的眉心,四肢上已有光芒浮現(xiàn),在那盛大的白光中,身體四分五裂,化成了無數(shù)光粉,漫天消散。
一切發(fā)生的太快,眾人連反應(yīng)都來不及,蘅蕪身隕,頭頂濃黑的烏云也在瞬間退散了,天際放晴,東邊有隱約的晨曦灑向了整個錦官城。
祈風(fēng)全身僵硬,他抬手接住了落下的一點微光,女子笑容明麗,似是解脫,“我死后自當(dāng)不入宗不入祠,無尸亦無骨,消散于天地之間,隨風(fēng)而去?!?
“祈顏之在母親逝世的那個春日便已經(jīng)不在了,阿蕪亦死在了父親入葬的冬日?!?
眾弟子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,匆忙伏身叩拜。
“蘅蕪。”祈風(fēng)閉眼。
蘅蕪今日起也消失了。
沒有了蘅蕪,祈風(fēng)順利收回了磬鐘,他向云纖凝和蘇譯行了一禮,神色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如常,“尊者辭世事關(guān)重大,在下需盡快回玄玉宗告知長老門,多有打擾,失陪?!?
霍成得猛然跨步,橫刀便攔在了祈風(fēng)面前,“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呢你說走就想著,那那么容易!”
祈風(fēng)身后弟子迅速拔劍,“尊者逝世,我們不跟你們討要說法已經(jīng)很講道理了!”
霍成得毫無耐心,“講屁得道理!蘅蕪逝世,不是明擺了她自己沒能力渡過雷劫,你們剛剛都沒長眼睛!”他回頭指了一下昏迷不醒的洞瑤,“我家主子離開幻花谷時好好的,在錦官城才待了幾天,就變成這個樣子,他若好不了,你們也都他媽別想好活!”
弟子揚(yáng)了下頭,“誰知道他怎么變成那個樣子的!你別胡亂咬人,反正我們不知道?!?
霍成得怒氣蹭蹭往上漲,完全無法壓制,抬刀便砍。
祈風(fēng)出掌抵擋,蘇譯急忙便將洞瑤接給了白釋,起身呵斥,“給本尊退下?!?
霍成得猶豫再三,收刀往后退了一步,但目光不撤,仍緊緊盯著玄玉宗的一眾弟子,隨時可以拔刀。
祈風(fēng)并不過多在意,向蘇譯拱手,“多謝。”
玄玉宗眾人匆匆來,匆匆去,霍成得虞氣難舒,“尊主……”他剛要表達(dá)不滿,但卻在觸及蘇譯冷寒的眸色后,生生把后面的字句又吞了回去。
蘇譯轉(zhuǎn)身看向云纖凝,他手中唯有一簇紫色微光,閃爍在掌心,“云樓主就沒有什么要解釋嗎?游戲是你這種玩法,還是說僅僅只是你拖延時間的手段”
云纖凝的視線掃過白釋,嗤道:“尊主倒打一耙的能耐倒是厲害,你若不帶這么一個人來砸場子,我何須要出此下策。云間樓內(nèi),七情你自然不可能拿得全,不過開始我便也說了,游戲玩完,你自當(dāng)會知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,這句話我可不算誆騙你。”
“先前說的話依然算數(shù),你如果真想幫洞瑤拿回七情,讓他現(xiàn)在就醒過來,可以用一件神器來交換?!彼nD一下,直視蘇譯問:“只是你真的要這么做嗎?拔除洞瑤與蘅蕪的七情是蘅蕪拿傾城弓和云間樓做的交易,蘅蕪已死,以洞瑤對蘅蕪的情意,這七情對他來說恐怕和毒藥沒什么區(qū)別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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