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遍一遍嘗試,一次一次失敗,不論是魔氣還是靈力于白釋都是毫無效果,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,探知他的生命體征,清晰地感受著他在自己懷里,體溫心跳逐漸消逝。
他抱著白釋在樹下靠坐了許久,樹葉落了他滿身,在似乎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再無希望時,他恍惚間感知到了白釋很緩慢的脈搏跳動,他抓著這一點微弱的變化,幾乎喜極而泣,白釋的身體開始愿意接納蘇譯的靈力。
白釋感覺自己似乎被人很緊的擁著,整個腦袋都埋在他的胸前,頸邊的皮膚能感覺到很溫熱的濕意,那人的情緒很激動,但也很克制。
他伸手緩緩撫了撫懷中柔軟甚至是有些凌亂的烏發(fā),嗓音嘶啞地制止,“別哭,別哭了?!?
蘇譯不知是這兩日熬的,還是哭的,眼眸通紅又憔悴,他小心翼翼地抓住白釋的手,抬起頭專注地看著他,像是確認又像是不敢確認。
白釋輕蹙了下眉,并不知道要怎樣應(yīng)對這般灼熱殷切的視線,依著本能反應(yīng),輕輕地碰了一下蘇譯低下來的額頭,溫聲道:“我無事?!?
蘇譯只怔愣住了一瞬,下一秒便熊抱住了白釋,聲音里滿是一顆心終于落下的欣喜,“我便知道師祖定當無事。”
白釋被抱的幾乎不能呼吸,他本該想阻止或推開,但這樣的擁抱實在是太過溫暖與真誠,蘇譯的欣喜傳遞給了他,他不自覺地笑了,安慰道:“好了好了,我無事,嚇到你了”
蘇譯坦誠地點頭,“是有些。”
白釋與蘇譯拉開距離,往后移了移,靠在樹身上,側(cè)頭道:“我若靈力消耗嚴重,經(jīng)常會如此,你不必害怕,稍微休頓一下,就能恢復。”
蘇譯略略震驚,“經(jīng)常”
白釋回答的很耐心,一邊思考一邊道:“我以前也不太明白為何會如此,但現(xiàn)在,大概是猜測到了一點,可能因為我是靈體,肉身本來便是靈力所塑,若損耗過大,受創(chuàng)嚴重,會自行鎖靈護體。”
白釋說的很自然,對他可能是靈體的事實接受的也很平靜。他的頭發(fā)很長也很柔順,如今散發(fā),側(cè)身依著,整個人幾乎被白發(fā)籠著,五官被隱在陰影里,不近人情的冷漠被消減,甚至透出一份很淺談的溫柔,瞳眸早已恢復了曜石般的漆黑,但頭發(fā)依舊還是銀白。
蘇譯下意識伸手碰了一下,白釋這次竟很反常地沒有阻止他的動作,蘇譯竭力克制著問,“那師祖的頭發(fā)呢是因為這次比往常損耗都嚴重”
“不是?!卑揍寭u頭,“早便白了,以前一直是幻術(shù),與這次并無關(guān)系?!?
蘇譯喉結(jié)滑動,眸色變了幾變,才將胸腔中莫名涌起的情緒壓下去,他感覺白釋似乎對什么都不在乎,對什么都能接受,但這樣的接受和不在乎,讓他有些難受。
他得寸進尺般,問:“師祖就不問問,我為什么執(zhí)意要進秘境嗎?不管怎么說,沒有我不計后顧一意孤行,師祖也不用經(jīng)歷這一遭即使師祖現(xiàn)在性命無憂,可畢竟也曾命懸一線過?!?
白釋凝視著蘇譯,皺緊了眉,他很多情況下不太能理解蘇譯的所思所為,緩了口氣道:“你想說可以說,不想說也無礙,這個并不重要。”
蘇譯仍堅持道:“師祖只要問,弟子便告訴你?!?
白釋順著他問,“為什么”
“為了罪詔,師祖知道罪詔嗎?”蘇譯道,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白釋的神色變化,他已經(jīng)確定罪詔確實是在帝尊身上,可他并非沒有找機會尋找過,但也確實沒有找到一點線索,只是現(xiàn)在他看著白釋已經(jīng)恢復漆黑的瞳眸,有了另一個大膽甚至瘋狂的猜測,仙門魔界為了找尋罪詔,幾乎把一切能找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,可至今無人知曉罪詔到底是個什么樣子,是神器,是一段卷軸,一本書,還是說根本都不是,而是一個人。
靈化人形艱難異常,甚至是天道所不容許的,可即便如此,也并非沒有先例,更何況若真是神器,一切不可能便皆有可能。
白釋思考道:“聽說過,但你為何要找它即使找,也不該進秘境來尋”
蘇譯穩(wěn)住表情,溫聲問,“帝尊只是聽說過,沒有見過嗎?據(jù)傳說罪詔原本是在前任魔帝手里,可魔帝隕落后,罪詔便隨帝尊一起消失了?!?
白釋駑定回道:“罪詔并不在耀魄手中,是謠傳!”
蘇譯了然道:“這點我也猜測到了,罪詔也不在魔界,可仙門跟魔界要,我們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和態(tài)度?!?
白釋沉默了許久,想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,道:“是無極門跟魔界要嗎?”
蘇譯搖頭,“準確來說,是整個仙門。”
“-->>所以你不惜搶奪奉天劍,讓自己眾目睽睽之下跌進妄生秘境,只是為了向無極門表明魔界也在協(xié)助仙門竭力尋找罪詔,罪詔并不在魔界?!?
蘇譯朗然道,“差不多是這樣。”他停頓了一下,看著白釋道:“不過之后或許還會有其他理由,弟子突然并不希望仙門拿到罪詔,找到也不行?!?
第40章
鳥巢
“弟子倒有些好奇,
罪詔一事,仙門趨之若鶩所有人幾乎都在找尋,帝尊怎么似乎對它一點兒興趣也無”
白釋道:“罪詔也算是神器,
不屬魔界,也算不得屬于仙門,如此大費周章,
非得給它爭個歸屬出來,
本便沒有什么道理。”
蘇譯眸中似有譏諷,
“不說神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