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譯從床榻上半坐起來,掃了風清圓一眼對鐵奕道:“先帶她去休息?!?
風清圓不情不愿地被鐵奕帶著離開了房間,房門關閉后,蘇譯才將扣住白釋手腕的手松開,道:“抱歉?!?
像是常年不見日光,白釋的皮膚有一種不正常的蒼白,他用衣袖掩住被捏紅的手腕,問:“感覺如何可還能適應”
蘇譯并沒有回答白釋的問題,他盯著他的眼睛,似乎是要看出些不同來,隱忍道:“為什么為什么要把它還回來”
白釋道:“雖說魔修修煉的是魂識,與元丹關系并不大,但強取元丹,對經脈造成的損傷卻是不可逆的,你若還有心精進修為,不想魔化隕落,拿回元丹對你百利而無一害?!?
蘇譯蹙眉道:“這我當然知道,我不是問這個。”
白釋靜靜地看著蘇譯,他的目光毫無遮掩,甚至可以稱得上直白,視線往下,停在了蘇譯脖頸上,那里有銅錢大小的一塊疤痕,應是過去的時間長,痕跡非常淺,不仔細看幾乎注意不到。
蘇譯將衣領往上拉了拉,擋住了那塊疤痕。白釋也順勢收回視線道:“淵和希望將元丹還給你,我不過順他的心意行事?!?
蘇譯神色微變,白釋想了想又補充道:“原本就是你的東西,物歸原主罷了,你安心留著。”
他伸手接住浮在半空的一柄玉笛,遞到了蘇譯面前道:“你當時入魔已深,情況有些棘手,我便用了你的笛子幫你靜神。”
蘇譯接過玉笛,重新將它放進了衣袖,他猶豫半晌,有些艱難道:“謝謝?!?
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,那些本該斷裂的經脈全部被一寸一寸修復好,內里靈力運行暢通充盈,甚至是那枚與他體質早已不相適,應該會排斥反噬的元丹也安穩(wěn)地躺在丹田里。此次入魔他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渡過去,那場夢魘折磨了他近百年,他甚至想就此結束也好。
“帝尊。”石英將青華劍抱到白釋手邊,奇怪道:“我怎么感覺淵和的殘念還是沒有消?!?
白釋順手接過,手指觸到劍身時,便皺緊了眉。
石英揣測道:“是我們會意錯了,還是說他的心愿不止一個?!?
蘇譯突然出聲道:“給我看看?!?
“你別動!”石英急忙阻攔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,蘇譯的手掌已經撫在了劍柄上,他下意識欲抽回手,略微疑惑地問:“怎么了”
石英震驚地看著毫無反應的青華劍,“不應該呀……”
“無礙?!卑揍寧兔忉尩溃骸扒嗳A劍至真至潔,亦名處子劍,非處子之身不可碰,他應當是害怕你被反噬?!?
蘇譯只覺面前的劍有些燙手,還未來得及收回,白釋便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,音色低沉地命令道:“閉眼?!?
肌膚相貼的地方細滑冰涼,與他手底下壓的劍溫度幾乎一致,鬼使神差般他竟然順著白釋的話閉上了眼。
白釋問:“看見了什么”
“廊檐風鈴,風動鈴響?!?
“你可能猜出淵和是何意”
石英糾結了半晌,似乎想通了什么,神色復雜地看了蘇譯一眼,接話問道:“什么風鈴淵和住處外的風鈴嗎?”
蘇譯睜眼道:“是,我能猜到幾分,不過不能完全確定。”
白釋道:“先說說看。”
“古籍里有記載過一種陰鈴,喚守魂鈴,傳說古時有一對母子相依為命,兒子成年后被官府征兵入伍,母親為等兒子勝戰(zhàn)歸家,死后魂魄久久不愿離開,便附在了檐下的風鈴上,風吹鈴響則盼者歸家?!碧K譯掃了一眼白釋臉上的表情,繼續(xù)道:“若這些風鈴便預示著尊者的執(zhí)念的話,應當就是在等人了?!?
石英問:“等什么人”
蘇譯看向白釋,緩慢道:“他住處墻上有幅畫,等畫上人?!?
青華劍從白釋的手低消失,他跟著也站了起來,道:“我知道了,明日我會再去一次青華峰。”
蘇譯抬頭道:“帝尊可否許我明日也跟你一起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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