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鈺點點頭。
關(guān)談月來到洗手間,用酒精消毒了好幾遍才放心,然而依然感覺有一股男人身上的臭煙味,縈繞在她周身散不去。
她突然就想到魏赴洲,好像見過這么多人,翩翩君子也有,臭流氓也有,她只對魏赴洲身上的煙味不討厭,一方面是因為他抽的煙根本不臭,還好聞得緊;另一方面……大概只因為是他。
那些年一個人時,她在睡夢前有時候也會想念這味道,每晚被他摟在懷里睡時總是安心。
怎么會這么留戀一個人呢?這可真不像她。
關(guān)談月落寞地從洗手間走出來,正好看見迎面走來一男一女,正聊得火熱。
男的好像是某個智能科技公司的老板,名字不記得,女的是那種很媚骨天成的妖艷相貌,她愣了一下,竟感覺有些眼熟,但想不起來是誰。
隨著擦肩而過,那男的叫住了她:“關(guān)小姐!”
關(guān)談月微微一頓,只好抿抿嘴,沖他點下頭,本想就此別過,卻被那男的拉著聊了好半天,還提到她和魏赴洲的往事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現(xiàn)在沒了靠山,這群老色鬼都對她放肆起來。
“趙總您說什么呢,就別讓關(guān)小姐為難了,都是過去的事了,是不是?”那女人笑著看了一眼關(guān)談月,道,“下周我和魏總訂婚,您可一定要來,關(guān)小姐也是?!?
關(guān)談月原本都沒仔細聽他們說話,結(jié)果突然聽到“訂婚”二字,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。
“什么?你和魏總要訂婚啊,怎么不早說?趙總一臉震撼,緊接著又感覺給關(guān)談月道歉,“我這嘴口無遮攔,你別見怪,對不住,對不住?!?
“誒,不對呀,蘭蘭,他不是已經(jīng)好久不接手……”
“趙總?!迸艘幌麓驍嗨脑?,有所掩蓋地道,“我家那位向來特立獨行,就喜歡玩點與眾不同的,這種話您也信啊。我都送您到這了,你快進去吧,總不能方便的時候也要我陪?”
她句句話都十分不正經(jīng),哪有半點即將為人妻的樣子,關(guān)談月思慮不到那么多,滿腦子都是想她到底是誰,終于,一張清晰的臉浮現(xiàn)在她腦海里——魏赴洲的那個秘書,不就是她么?
他們都要訂婚了啊。
趙總笑著罵了她一句“沒規(guī)矩”,說著就要轉(zhuǎn)身進衛(wèi)生間,然而卻被身后一個聲音吸引。
“月月?!?
清潤聲音響起,來者正是聞鈺。
那會兒關(guān)談月正在出神,只記得鄭蘭雨說“我和魏總訂婚”、“我家那位特立獨行”這些親昵的字眼,感覺心狠狠地墜下去,又被撕成好幾瓣,汩汩往外冒血,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難過。
“月月。”
聞鈺又叫了她一遍,握住她的手,關(guān)談月才反應過來,倉皇回頭。
“那真是巧了?!甭勨曅χ?,面相對面二人,很快說道,“不久后我和月月也要訂婚了,咱們這算雙喜臨門,記得叫上魏總,一起過來捧場。”
“……”
關(guān)談月被聞鈺牽著回了會場。
“為什么幫我?!睙o人的角落,關(guān)談月垂著睫,問出聲。
她像個失了魂的貌美精靈,連眼神都沒了光彩,聞鈺看她沒精打采的樣子,心里十分難受,又嫉妒又心疼,卻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了。
至于他今天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,也不是真的為了要得到什么,而是知道她一向要面子,在那種場合被人下不來臺是一件很難堪的事,他不想她那么為難。
聞鈺道:“你能這么想就好,我還擔心我是在幫倒忙。”
關(guān)談月看了他一眼,說了句“謝謝”,沒再說別的,往喉嚨里灌了口酒。
聞鈺心疼地搶過酒杯:“別喝了?!?
關(guān)談月懨懨地趴在高腳桌上,吸了吸鼻子,長發(fā)垂下來。
“他值得嗎?”聞鈺湊近問。
關(guān)談月沉默了良久,而后搖搖頭。
她也不知道。
可是明明前幾天,他還為了她大打出手,甚至跟她說什么“不在乎坐牢,不在乎拘留”類似的鬼話。
怎么轉(zhuǎn)頭又要跟鄭蘭雨訂婚呢。
騙子,都是騙子。
關(guān)談月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能相信男人,一個不惜把她家搞破產(chǎn)也要得到她、只要她一離開就要死要活想跟她同歸于盡的男人,什么事做不出來。
她想得頭疼,干脆把臉埋在臂彎里,沒多久就感覺胳膊濕漉漉的。
聞鈺拍了拍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你忘了他吧?!?
關(guān)談月消沉了一個晚上,第二天一早,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,仿佛昨晚發(fā)生的事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插曲。
簡妮看她明顯精氣神不足,眼圈也發(fā)黑,便問:“老板,昨晚沒睡好么?”
關(guān)談月揉了揉太陽穴,閉眸道:“有點?!?
“你躺著歇會兒?!焙喣莸溃斑@些交給我來吧,小閆,趕緊給老板揉揉頭?!?
小閆答應得爽快,為老板服務是他的榮幸,關(guān)談月躺在沙發(fā)幫子上,感受著他的按摩。
關(guān)談月覺得他揉得很不錯,因而一直沒有叫停,跟簡妮聊了半天后續(xù)的裝修方案,聊著聊著,在小閆的手法下幾乎快要昏昏欲睡,卻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簡妮不說話了,小閆的手法也停頓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