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蹤了幾天,魏赴洲替她給棲音那邊請了假,說是她生病了,近期都沒法上班。秦瀟瀟作為她最好的朋友,自然是很擔心她,反復詢問她的狀況,一連發(fā)了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,打電話也沒人接。
關談月就像看到親人一般,委屈地紅了眼,不自覺想把手機搶過來,結果剛碰到個邊,就被魏赴洲抽走,她透過窄小的屏幕看見他的臉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關談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魏赴洲把手機關掉,垂睫,臉上淡漠得毫無感情:“不想她有事的話,就把飯給我吃了?!?
關談月瞳孔地震,崩潰道:“你要干什么?魏赴洲,你要敢動秦瀟瀟一下,我就死給你看!”
魏赴洲卻笑了,把碗端過來,擺在她面前:“那就得看咱倆誰更有膽了?!?
“……”
關談月咬著牙,氣得腦子一陣陣發(fā)昏,眼淚不受控制往下淌。只得接過碗,拼命往嘴里塞飯,咽下去的飯菜也不知其味,眼睛還瞪著他,淚水“啪嗒啪嗒”全掉進碗里。
也許是因為好久沒吃東西,這回又吃得有些急,關談月忽然被飯噎住,臉都憋紅了,又被嗆個半死,把飯全吐了出來。
她咳得難受,伏在床邊哭,渾身都在抖,被巨大的痛苦裹挾,感覺自己徹底成了階下囚。
魏赴洲替她拍背順氣,關談月把他的手打開,不讓他碰自己。
她也終于意識到,這種無謂的掙扎傷害不到任何人,只能成為被魏赴洲拿來要挾的工具。而她,也根本不配做選擇,只能聽命于他,成為屈服于他身下的行尸走肉。
那日后,關談月就像變了一個人,沒再跟魏赴洲對著干,他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西。
她變得不再哭,也不再笑,不再熱衷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,甚至忘了早晚各一次雷打不動地做美容。她不再東拉西扯地為自己偷懶找八百個借口,也不再怒氣沖天地跟他做無謂爭執(zhí),幾乎是魏赴洲讓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——讓吃飯就吃飯,讓睡覺就睡覺,讓做愛就做愛,跟一臺精密運轉的機器也沒差。
她早沒了以前那副個性與靈氣,像是提前步入晚年,被這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生活逼得沒了指望。
魏赴洲其實不滿意她這種處理方式,可她什么也沒有做錯,他找不出拿來說嘴的理由。
“關談月,你笑一笑?!?
他這樣要求,關談月就扯起嘴角,跟個活洋娃娃似的,模樣比哭還難看。
“關談月,你抱我一下。”
她就跟接到指令似的走過來,輕輕地往他身體上一碰,然后立即抽離,氣得男人把她攬在懷里狠狠親。
“關談月,躺床上去?!?
這句話他說了最多次,這些天幾乎是瘋狂地要,多到一天好幾次要把她的身體貫穿。魏赴洲實在是貪戀這樣的溫存,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刻,她才會變得生動一點,展現(xiàn)出她真實的感受,讓他感覺她至少有過片刻愛他。
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劃走,一個禮拜過去,關探月被關在家里,每天只有一個小時能看手機。魏赴洲給她準備了新手機,里面什么社交軟件都沒有,連電話卡都沒裝,所以不能撥電話,就只有幾個小游戲陪她消遣。
她過得毫無時間觀念,以至除夕那天,她都不知道居然要過年了,還是一早醒來被屋外的鞭炮聲吵醒才得知。她惶然朝窗外看去,便見臨處幾家別墅都已貼上了對聯(lián),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被綁上紅繩,只有她這里光禿禿一片。
申城過年的習俗和別省大差不差,俱是最注重闔家團圓,前兩天吊燈籠、貼對聯(lián)、置辦年貨,年夜飯從早上就要開始準備,基本必備的菜無非是湯圓、全家福、四喜烤麩、炸春卷、八寶飯等等,都是些申城家常名菜,關談月從小基本就是吃這些長大,奈何魏赴洲不是申城人,對這些習俗不了解。
早飯和午飯還是往常一樣,挑不出什么新意,物是人非,這個年關談月過不過也沒什么意思。
魏赴洲也不喜過年,他甚至都沒過過年——別人闔家團聚的時候,他沒家可聚,孑然一身,要不是因為今日終于休了一天節(jié)假,關談月還以為又是某個尋常的一天。
然而夜幕降臨,千家萬戶點起燈火,魏赴洲望向窗外遙遙懸起的燈籠,忽然說:“月月,陪我出去過年吧?!?
“……”
關談月愣了愣,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