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關(guān)談月愣了愣,立即搖搖頭。
魏赴洲確實沒有打過她,他以前就是再生氣,至多也不過是把她摁在床上,狠狠發(fā)泄一番,這男人氣就全消了。
除此之外,他還要為自己這樣“傷害”了她而后悔,在床上他確實不算溫柔,每每把關(guān)談月弄哭,就會道歉,然后立刻跑去給她做一堆好吃的、買一堆漂亮首飾來補償。
魏赴洲確實夠愛她,這一點關(guān)談月早就知悉,可他這么偏執(zhí)又瘋狂,連恨意都能化為愛,誰知道會不會在日后情緒失控動手打她?
這都是無法控制的事。
蘇玄只當(dāng)她是不好意思說,也沒再揭她傷疤,堅持道:“你去我家避一陣,我家沒外人,而且你放心,我絕不會像你丈夫那樣……”
“蘇老板?!?
關(guān)談月抬起頭,一雙水眸直勾勾望過去,打斷他的話,“你送我去賓館吧,拜托了。”
蘇玄語塞,看著她堅定不移的目光,只能黯然應(yīng)下,帶她來了一個五星級賓館。
關(guān)談月走下車,突然說:“等下。”
然后便走進底商的一家超市,買了把窄小的、可以藏進袖間的水果刀。
她把水果刀放在包里,跟蘇玄走進賓館,后者走到前臺,主動交錢開房。
當(dāng)他拿著兩張房卡走到關(guān)談月面前時,關(guān)談月嚇了一跳,問他為什么也要給自己開一間。蘇玄笑了笑,道:“我怎么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面對危險。他要是萬一找到這里,我雖然打不過,但至少可以幫你拖延些報警的時間。”
關(guān)談月有些感激地看向他,默默說了句“謝謝”,然后很快意識到什么,想起手機中的定位,趕緊把手機關(guān)機。
二人順著房間號來到對應(yīng)的門口,蘇玄叫她別多想,好生休養(yǎng),如果出了什么事就給他打電話,隨后刷開隔壁那間屋。
關(guān)談月和他道了“晚安”,把門關(guān)上,整個人力氣全盤耗盡,這會兒閑下來才感覺如同虛弱了般,筋骨癱軟,站都站不住,順著門板滑落。
她突然感覺很累,從來沒有這樣累。
自從嫁給魏赴洲,她就時常被這種疲憊縈繞,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是會消耗心力,因為沒有一刻是放松的,總在和他周旋、對抗。
她也一直在謀劃著什么時候能離開,不斷提醒自己不能遺忘,卻萬萬沒想到蘇玄這件事暴露得這樣快。
可這難道能怪她嗎?她跟蘇玄本來就沒什么,得知他是棲音的創(chuàng)始人,也完全在預(yù)料之外,總不能因為這么個意外,就舍棄來之不易的工作吧。
魏赴洲卻不這樣想,他是個極端的強權(quán)主義,是個瘋到骨子里的控制狂,所有超出他掌控之外的事物都不被他允許,一旦被他知曉,必然會恢復(fù)以前那種關(guān)在家里不能出去的絕望境地,她又怎么敢告訴他。
他們的婚姻本質(zhì)就是互相折磨,絕沒有一絲舒適與溫馨。
她這樣絕望地想,恍惚地爬上床,把水果刀塞在枕頭下面,心道他若敢半夜殺過來,就用這把刀捅死他,想著想著居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一晚上睡不踏實,噩夢不斷,醒了好幾回,最后一次睜眼是清晨五點,她再也睡不著,只好起床。
關(guān)談月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打開,看見魏赴洲一個電話也沒打,一條消息也沒給她發(fā)。不知為何,心里隱隱不安,總感覺他在籌劃著什么更大的陰謀。
可是總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,魏赴洲不可能會放過她,他早晚會殺回來,還連累了蘇玄。
要不現(xiàn)在就跑——關(guān)談月腦子里閃出這樣的念頭,頃刻間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,這也太不切實際了。她還沒攢夠資本,還沒完全規(guī)劃出一個合理的方案,更不知道能去哪里落腳,貿(mào)然出逃,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。
但如若不跑呢,那就只能回去,跟魏赴洲低個頭,認個錯,哄哄他,再者跟他好解釋一下,自己跟蘇玄并非他想象那般,試圖從他那討到一線生機,可最后下場還是丟了工作被關(guān)起來,哪都不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