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(guān)談月道:“我下周一試講,已經(jīng)沒有幾天時間了。沒事,你先睡吧?!?
她扔下這么一句。
魏赴洲看著她上樓的背影,目光下滑,視線定格到她吃的那碗剩飯上。鬼使神差地,他把碗端過來,飯香飄逸,匯聚成往事歷歷在目,魏赴洲心里再恥辱,卻忍不住把那口飯底吃干凈,連筷子都舍不得換。
他碰不了她,只能用這種方式,和她接觸。
他知道自己有多變態(tài),卻甘之如飴。
當晚,關(guān)談月學(xué)到凌晨一點多,第二天,又早早起床,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。魏赴洲起得比他更早,又做早飯又做午飯,用飯盒裝好,命令她必須帶著去,還得務(wù)必吃干凈。回來他要檢查。
關(guān)談月覺得他太獨斷了,便是小時候上學(xué)父母給她帶飯,也從來沒有這樣要求過:“我吃不了那么多……”
“嗯?”
魏赴洲用帶有威脅性的嗓音駁回去,關(guān)談月再有什么質(zhì)疑,也不敢說話了。
行吧,他說什么就是什么。
吃過早點,魏赴洲送她上班,沒了若涵礙眼,關(guān)談月一進工作室都感覺空氣清醒了好多,上班上得特別有干勁。
等到了中午,她和秦瀟瀟湊到一起吃飯,對方?jīng)]帶飯,關(guān)談月拉著她道:“你吃我這份吧,我?guī)Ф嗔?,吃不掉也浪費?!?
秦瀟瀟起初還有點不好意思,后來聽關(guān)談月說自己吃不完就只能倒掉,這才震驚地答應(yīng)下來,用飯盒蓋給自己盛了些,吃了一口,居然還怪好吃。
“你是說這是你老公做的?”
她問,關(guān)談月點點頭:“吃沒吃完還得帶回去給他檢查,他這人,這里有點問題?!?
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罵。
秦瀟瀟“噗嗤”一下笑出聲來,逆著她的話道:“可是,我覺得他很愛你啊?!?
秦瀟瀟此一出,關(guān)談月愣住,忽然沒了后話。
說到“愛”這個字,關(guān)談月發(fā)覺已十分遙遠,曾經(jīng)不缺愛的時候,認為愛唾手可得,現(xiàn)在卻感覺連它的邊緣都碰不到。尤其是把這個字放在她和魏赴洲之間,那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恐怖故事。
可是,這么多天的相處,他對她的點點滴滴,關(guān)談月都看在眼里,就是再不信,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。
他大概……是真的有點喜歡她。
只是有一點關(guān)談月想不明白,怎么會有人愛上曾經(jīng)欺負過自己的施暴者,而她又一向?qū)λ麤]有展露一絲真情。這人偏又詭計多端,總不該是裝出來的,故意表現(xiàn)出一副對她關(guān)懷備至的樣子,想等她終于愛上他,再狠狠把她甩掉,報仇雪恨?
關(guān)談月也想越害怕,反正不管怎樣,她都是絕對不可能愛他,死都不會。
于是,為了不讓這件事愈演愈烈,她在未來幾天都躲著他,借著試講考核的由頭,一心都撲在工作上,即便他真有所察覺,也沒理由說什么。
時間很快迎來周末,魏赴洲加了一天班,第二天打算在家盯關(guān)談月一天??捎媱澸s不上變化,一大早,他就被公司一個電話叫走,臨走前,不放心她,對她道:“午飯我放冰箱里了,到點了記得拿出來熱?!?
后者沒出聲音,魏赴洲又喊了她一聲。
關(guān)談月慢半拍似的抬起頭來,點了下頭,繼續(xù)趴在沙發(fā)上,拿著筆在平板上寫寫畫畫。其實連看都沒看他一眼,就動了下腦袋。
“……”她這一舉動激怒了魏赴洲,后者沉了臉,把西裝一丟,走過去。
他怎會不知道,這幾天關(guān)談月的狀態(tài)很不好,跟他幾乎沒什么話可說。偶爾有幾聲語氣詞似的字眼,也是冷漠異常,說什么工作忙、沒時間,分明就是不想搭理他,看見他就心煩。
可是,他就這么讓她討厭么?他魏赴洲到底哪做得不對,讓她對若涵都能委曲求全,唯獨對他不行。還是說,他剛展露一絲愛意,她就要極力排斥,把這點苗頭也掐滅?
魏赴洲不高興,非常不高興,某種程度上,他也算是個幼稚的男人,盡管見過太多世間險惡,早不相信人間有真情那一套??尚断乱簧矸纻?,在午夜深處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孩,還是渴望能從她身上得到一丁點兒垂愛。
可事實卻是,凡他所想,皆成虛妄,老天早給他寫好了劇本,令這世間無一人愛他,從前沒有,今后也不會有。
想到這,他心里就愈發(fā)陰沉扭曲,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跟前,抽走女孩手中的平板。
平板被他丟到地上,“咣當”一聲,關(guān)談月嚇了一跳,爬起來,驚恐地抬頭望他,總算流露出與這些天完全不一樣的情緒:“魏赴洲,你干什么?”
男人眼里波濤洶涌,全是未解的情欲和恨意,單腿跪在沙發(fā)上,扣住她的肩,以一個高位者姿態(tài)垂首看著眼前的女孩,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下輕輕顫抖。
他眸光發(fā)狠,一個傾身,猛地吻上去。
在暴烈如雨般的吻中,關(guān)談月被吻得喘不上來氣,并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,眼角都浸出朦朧的淚意。潮濕、模糊、溫熱,如水如霧般籠在她眼前,她拼命用手砸他的肩,卻不能令其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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