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天晴:“有時候,不能太過看表面,像農(nóng)村這種自建房宅基地很多,可有些人不是一開始就是困難的。張大媽這個老公呢,二十七八歲時候,在外面工廠做小高管的,一個月也有兩三萬,結(jié)果工廠里的機器發(fā)生故障,張大叔就站在一旁,衣服被卷進去,當(dāng)人沖過去的時候,他的手腳都攆進去了,能撿回一條命已經(jīng)是不幸中的大幸。工廠賠了兩百萬,張大媽靠著這兩百萬拉扯她兒子女兒長大,還蓋了這一棟房子,這三十年來,花得差不多了,在張大叔五十歲那年入了低保。”
霍旭隱隱好似明白些,
聞天晴:“你總不能讓老人家賣掉祖屋吧?!?
“明白了?!?
聞天晴敲響了張大媽的房門。
很快張大媽就來開門,看到霍旭眼前一亮,直接擠開了聞天晴,緊緊跟在霍旭的身邊。
“小帥哥,你果然來看大媽?!闭f著眼眶又紅了:“大媽前幾天差點就死在老人會上了?!?
霍旭從未見過這樣的架勢,也從未對上這樣的話,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下口。
至少他的世界里上了年紀(jì)的女人一般都是彬彬有禮,說話都有分寸。
聞天晴仿佛明白霍旭窘迫,忙上前問道:“大媽,大叔在哪里?”
張大媽不滿意聞天晴插話,瞪了她一眼,也不好發(fā)作。
這種眼神聞天晴見多了,年輕時候還會難受,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免疫。
“小帥哥你進來看,你看看你大叔這樣的慘狀。我都說多虧了政府,要不是政府,我們一家人都得服毒自殺了!”
霍旭聞自殺二字神情嚴(yán)肅,低聲道:“大媽,人還未走到絕境,你萬不能這般想,大叔還需要您呢。您千萬要保重身體?!?
張大媽帶著兩人走到里屋,張大叔就躺在簡易的床鋪上,身上還蓋著有點潮濕的棉被,一股難以語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霍旭眉毛皺了皺,下意識看向聞天晴就見她,神色不變,仿佛根本就沒有聞見奇怪的你味道。
霍旭寧愿屏息,也不愿意把嫌棄流露出來。
張大媽上前就想要去翻張大叔的被子:“你們看,他這個模樣……”
“大媽??!”聞天晴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拉住張大媽的手——她不能讓張大叔那點最后的尊嚴(yán),就這樣被赤裸裸地展露在外人面前。
很多家屬都是下意識想要把當(dāng)事人悲慘的一面,展露在他人的面前。
來博取同情,以及證實自己的所說的話是實情。
可這樣的舉動反而會觸及當(dāng)事人自尊。
沒有人會愿意自己被人觀賞。
張大叔神情麻木,身體微微發(fā)顫,他瞪著無神的眼睛一直看著聞天晴與霍旭。
霍旭咬著牙走上前擋住了張大叔的眼神。
聞天晴看著霍旭的舉動,心下微動,對他的感官又好了不少。
她笑著對張大媽道:
“大媽不用了,讓大叔好好休息,我們外面說話。”
張大媽怎么肯放棄:“你們不看怎么知道你大叔又多么可憐……嗚嗚,我命苦,我二十歲就跟了他,如今怎么落成這一副模樣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