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辰望著熔爐中跳動的火光,眼神空洞,仿佛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放棄抵抗的頹然。
    如今唯有在戰(zhàn)場上立功,提升龍家的知名度與影響力,才能讓藍氏皇族有所忌憚,不敢輕易對龍家動手。
    可這終究只是權宜之計。
    一旦戰(zhàn)爭結束,沒了戰(zhàn)場規(guī)則的束縛,那群盤踞高位的家伙,遲早會找到各種借口,將龍家徹底覆滅。
    而龍家唯一的生機,便是寄希望于藍詩兒能在戰(zhàn)爭結束前,拉攏到足夠多的家族與強者,組建起屬于自己的勢力,與之抗衡。
    但這希望太過渺茫,藍詩兒修為尚淺,在強者如云的聯(lián)盟中號召力微乎其微。
    想要達成目標,那簡直是難如登天。
    甚至可以說,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
    江平安看著龍辰這副被絕望籠罩的模樣,沉吟片刻,開口道:“既然已經沒有退路,那便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?!?
    他頓了頓,語氣堅定:“我會將我的身份與積累的戰(zhàn)功,都掛靠在龍家名下,多少能為龍家增添幾分影響力?!?
    聞,龍辰這位活了漫長歲月,早已看透世事沉浮的老神王,眼眶卻忍不住微微發(fā)酸,甚至有些濕潤。
    他搖了搖頭,聲音帶著一絲沙?。骸澳氵@般做,只會將自己拖入險境,以你的天賦與地位,此刻最該做的是遠離龍家這灘渾水,免得被我們連累?!?
    “前輩不用擔心晚輩,真到了萬不得已的那天,我自會隱藏容貌脫身離去?!苯桨蔡孤收f道。
    “哈哈,你這小子,還真是耿直?!?
    龍辰忽然朗聲大笑起來,笑聲中帶著幾分釋然,幾分暖意,先前積壓在心頭的煩悶仿佛被這笑聲沖散了不少。
    “好了,不說這些煩心事了,你在煉器上若還有什么疑難,盡管問,我定當為你解惑?!?
    江平安搖了搖頭,目光望向窗外遠方的天際,那里隱約能感受到戰(zhàn)場上傳來的能量波動:
    “如今限制我的并非煉器知識,而是修為境界,我打算前往戰(zhàn)場,借著廝殺的契機,沖擊神劫境?!?
    不滅魔骨已然大成,太極陰陽訣也有了新的領悟,已經具備沖擊更高境界的資本。
    龍辰聞,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,語氣中滿是擔憂:
    “你兩年前才剛突破至神丹境巔峰,這才多久,就要沖擊神劫境?法則感悟都徹底穩(wěn)固了嗎?突破境界切不可急于求成,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,留下終身隱患?!?
    他是真心替江平安擔心,忍不住出提醒。江平安解釋道:
    “晚輩的突破方式有些特殊,無需將法則領悟得盡善盡美,只要能擊殺更高境界的強者,便能借助那股力量突破瓶頸,關鍵在于自身戰(zhàn)力是否足夠?!?
    “你竟然選擇這種困難的證道方式……”
    忽然,龍辰像是想到了什么,臉色猛地一變,手中正在鍛造的那塊珍稀材料差點毀掉。
    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,死死盯著江平安,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:“也就是說……你兩年前,是以神丹境初期的修為,親手擊殺了神丹境巔峰的強者?”
    既然江平安的證道之法是靠擊殺強者突破,那他兩年前能從神丹境初期跨越兩個小境界突破,絕非依靠什么傳承,而是實打實斬殺了更強者!
    橫跨兩個小境界擊殺敵人,這等逆天戰(zhàn)力,簡直匪夷所思。
    即便龍辰并非戰(zhàn)斗型神靈,也深知其中的難度。
    放眼整個混亂之海,恐怕只有那些底蘊深厚的超級大族,才能培養(yǎng)出這等驚才絕艷的天才。
    “你……到底是什么人?”
    “晚輩之前已經告知前輩真名,江平安?!?
    江平安神色坦然,取出一枚通體漆黑的玉簡,雙手捧著遞向龍辰。
    “前輩在煉器上對晚輩指點頗多,這份恩情晚輩銘記于心。今后前路坎坷,愿這枚玉簡能助前輩登臨煉器巔峰。”
    這枚黑色玉簡,正是他在道玄子寶閣中獲得的獎勵,里面記載著道玄子畢生的煉器心得與感悟。
    他早已將其中內容熟記于心,留著玉簡也無大用,最多賣掉換取資源。
    可是,他的身份,想要賣掉這種貴重的資源,無異于引火燒身。
    以龍辰的煉器經驗與天賦,有了這份心得加持,定然能在煉器一道上突飛猛進,成為更強的煉器師。
    免費贈予對方,看似吃虧,但龍辰這位神王級煉器師的境界越高,對他而,自然好處越多。
    將黑色玉簡交到仍處于震驚中的龍辰手中后,江平安緩緩起身。
    龍辰這才注意到他的腰間,赫然有一枚金色令牌懸掛在那里。<b>><b>r>
    上面的四個燙金大字熠熠生輝——“副指揮使”。
    龍辰到了嘴邊的挽留話語再次卡住,眼神死死地盯著那枚令牌,久久沒有回過神來。
    神丹境的副指揮使……整個戰(zhàn)場也沒有多少人擁有這等職位。
    就連自己這位高階煉器師,不斷鑄造神器,也沒有獲得這么高的職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