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動聲色地拿起一個橘子,慢條斯理地剝著皮。
宋南枝忽然抬眼,“景川同志,我想拜托你一件私事?!?
“哦?嫂子你說?!崩拙按ㄌ裘?,將一瓣橘子丟進(jìn)嘴里。
“-->>我想查一下,海城這邊,三個月前有沒有部隊的人登記丟過紅袖章?!?
雷景川是在海城的部隊,應(yīng)該會有門路。
雷景川剝橘子的動作頓住了,看向她,“這種小事,延庭打聲招呼就行了。”
“嫂子何必繞個彎子來找我?”
宋南枝垂下眼瞼,抿緊嘴唇,沒有說話。
原主沒有什么人脈,況且這件事讓沈延庭來辦,總覺得別扭。
她能想到的,恐怕就只有雷景川了。
雷景川眉心蹙了蹙,雖然猜不出來,但也知道這件事是要背著沈延庭。
“行,嫂子既然你開口了,我指定給你辦妥?!?
說完,他身子微微前傾,語氣鄭重了幾分。
“嫂子,我多句嘴?!?
“延庭他挺不容易的,在沈家,看著風(fēng)光,其實什么都是靠他自己掙的?!?
“所以他那人性子就那樣,又臭又硬,很多東西都藏得深。”
“那是怕受傷,習(xí)慣自己扛著?!?
說著,他目光落在宋南枝臉上,語氣篤定,“我跟他是光著屁股長大的交情?!?
“我還從來沒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?!?
宋南枝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酸澀難。
雷景川:“給他點時間,他那顆心,硬是硬了點。”
“捂久了,總會熱的。”
宋南枝:“嗯?!?
她倒是想,可也得有機會不是?
她現(xiàn)在在沈延庭面前,就是一個漏洞百出的騙子。
就在這時,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,沈延庭高大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手里拎著一個印著“春和樓”字樣的油紙包。
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雷景川,眉頭輕輕蹙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沈延庭幾步走近,語氣不太好。
他把油紙包放在床頭柜,正好挨著那兜橘子。
冷颼颼的目光在雷景川手上的橘子,和那堆橘子皮之間掃了個來回。
“雷景川?!彼曇粲掷溆钟?,“你是來看病人的,還是來表演吃橘子的?”
“怎么?”他扯了下嘴角,“用不用給你沏壺茶,配個戲臺子?”
雷景川被他說得一噎,剛?cè)M(jìn)嘴的橘子差點嗆住。
他三兩下把橘子咽下去,理直氣壯,“我這不是替嫂子嘗嘗甜不甜?”
邊說邊站起身,“行,我算是看明白了,我在這礙著您老人家眼了?!?
他沖宋南枝擠擠眼,“嫂子,你好好休息,我先撤了?!?
說完,他真就利落轉(zhuǎn)身,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小曲走了。
宋南枝看著他的背影,唇角勾了勾,性格真好。
沈延庭撤了撤身子,打斷她的視線。
“他就那德行,嘴上沒個正經(jīng),沒瞎說什么吧?”
宋南枝看著他,沒說話,想起來雷景川的那句“又臭又硬”。
沈延庭眉頭微蹙,“看什么?我臉上有花?”
宋南枝這才回過神,輕輕搖頭,唇角彎了彎。
沈延庭利落地解開油紙包上的麻繩,攤開點心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“挑一個?”他聲音低沉。
宋南枝的指尖在點心上懸空了片刻,最后拈起一塊棗泥糕。
咬下一口,“好吃。”
沈延庭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去整理帶過來的行李包。
“我回沈家了一趟?!彼_包的拉鏈,“昨天來得急,沒帶換洗衣服?!?
宋南枝的目光瞟過去,猝不及防,被噎了一下。
“咳咳咳?!彼^頭,輕咳起來。
行李包里,整整齊齊疊放著的,全是他的襯衫,藍(lán)的、灰的、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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